黃元和和洽聊到傍晚,眼看天色將晚,這才不得不回城。
和洽此人,著實有才,二人談論官員的選拔標準,和洽便言“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
在和洽看來,儉約樸素是做人的標準,但不能完全以此來選官,而是要多方麵考察,不能為了清儉而清儉。
和洽說得還算含蓄,但黃元卻明白,清官不一定是好官,才乾也是不可或缺的。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官員,絕對不能輕用。
黃元回城後,眾人聽說黃元請得和洽擔任漢壽令,俱是吃驚。眾人知他五次去拜見和洽,皆是感歎黃元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張裔更是讚歎道“如明公這般尙賢,五顧茅廬者,古今少有。”
和洽為黃元說動,有黃元之言的因素,但也確確實實被他這種鍥而不舍,竟然五顧的精神感動。
黃元這邊眾人因為和洽的到來而欣喜不已,而得知消息的杜伯持便有些懵了。
萬沒想到,黃元竟然說動了和洽。
杜伯持不傻,和洽是因為黃元才出仕的,一旦做了漢壽令,必然倒向黃元,根本不會聽他的安排。
這種情況下,黃元雖然還給了他漢壽,可漢壽還是姓“黃”,他既失了漢壽,還背上四百萬錢,四千石的債務,真是雞飛蛋打,人財兩空。
“黃元啊黃元,你真是狠辣啊!”
此時的杜伯持,一時恨的牙癢癢。
常高得知此事,也是有些慌張和憤怒。和洽當了漢壽令,他怎麼辦,鄭度當初許諾過由他做漢壽令,黃元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
“明公,不能就這麼算了,決不能讓和洽做漢壽令。”
“不這麼算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跟黃元撕破臉不成?”
杜伯持到底還沒有喪失理智。
常高聽後,也是無言。亂世之中,從不講規矩、道義,他們根本沒有與黃元翻臉的底氣。
次日一早,黃元帶著和洽來見杜伯持,請杜伯持依照前約,任命和洽為漢壽令。杜伯持再是不願,也不得不同意。
倒是常高,見到黃元,忍不住說道“聖人言,吾日三省吾身,與朋友交而不信乎,黃校尉怕是忘了吧。”
杜伯持以為常高是在為他抱屈,殊不知常高是埋怨黃元忘了昔日對他的許諾。
黃元笑道“常掾有才,我看能做臨沅令。”
常高和杜伯持俱是一愣,常高也不再說話。做不了漢壽令,做臨沅令也不差。隻是郡府在臨沅,終不如漢壽令那般自由。
念及此事,常高反倒不太敢再得罪黃元,萬一黃元真幫他成了臨沅令呢?
漢壽令的任命落定,杜伯持也不得不返回臨沅。
臨彆之際,黃元送了不少禮物給杜伯持,卻是說道“府君,大戰過後,我軍的撫恤便要開始,希望府君及時將撫恤的錢糧送來。”
杜伯持銀牙都要咬碎,他再也不想見到黃元。
隻是杜伯持不會想到,用不了多久,他還會見到黃元,還是求著對方去的。
杜伯持走後,漢壽徹底成了黃元的天下。
但想完全控製此地,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