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蘺蘺這個時候有點站不穩了,抓了抓裡予的袖子,“這個世界上我就剩倆個親人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和今天晚上一樣黑,我小姨去世了,你媽媽綁架了我姐姐,我害怕,我怕我又要失去一個親人。”
“所以你就拿刀架著我脖子。”
“我沒有用力的,我隻是想讓你媽媽放了我姐姐。”
裡予拉了拉衣領,“這條疤一直都在。”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七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腦海裡,蘺蘺隻能一直念著“我不想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
裡予把蘺蘺扶到椅子上,但她還一直抓著自己的袖子,現在抓這麼緊,當初為什麼要這樣,再困難的事情,兩個人麵對總比一個人來的強。
裡予還是把蘺蘺送回家,蘺蘺醒了一點,躺在沙發上直哼哼頭疼。裡予打開冰箱一看什麼都沒有,“有沒有蜂蜜,你冰箱怎麼什麼都沒有,泡麵倒是有幾包。”
“沒有。”
“你平常都不做飯的嗎,糖都沒有。”
“做給誰吃呢。”
裡予聽了一頓,“那隻能喝點白開水了。”
“我想喝熱的,桌上有熱水壺。”
“嗯。”
蘺蘺半躺在沙發上,頭疼的隻能半眯著眼,裡予背對著蘺蘺等水開,熱水壺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蘺蘺真希望這水燒慢點,“噠”水壺跳了,水開了。裡予端著水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蘺蘺。
“太燙了。”
“等會喝,沒讓你現在喝,頭還痛嗎?”
“嗯。”
“酒量不好還喝!”
“我喝了很多的,紅酒、香檳、白葡萄酒,要不是太久沒喝才不會這麼痛。”
“怎麼你還練過?”
“我以前酗酒,家裡人不讓喝,我就偷偷喝,最後被我姐姐送去戒酒所,厲害吧!”
裡予看著蘺蘺不緊不慢的講述完,心裡像被石頭堵住一樣,“那你的經曆是豐富,水,,,應該不燙了。”
蘺蘺坐起來,試了一下,“還是很燙。”嫌棄的把杯子放回桌上。
“是嗎?”裡予喝了一口是挺燙的,又吹了一會,“再試試。”
“嗯,不燙了。”蘺蘺是真渴了,一杯都喝完了。
水喝完了,兩人都不說話了,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蘺蘺在裡予站起來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陪陪我。”
裡予沒有動,他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在顫抖。
“你知道我為什麼酗酒嗎?”蘺蘺一把把裡予拉到沙發上,“我忘不了你,以為喝醉了就能忘記,卻越是努力忘記越記憶深刻。”
蘺蘺整個人都趴在裡予身上,眼裡憋著淚,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龐,蘺蘺慢慢把頭湊過去。
裡予現在明白蘺蘺的心意了,但最後一絲理智還是推開了蘺蘺,“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如果你不來這個城市,七年的時間,我怕是真的忘記你了。”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蘺蘺被推倒了,疼痛讓蘺蘺腦子嗡嗡的,看著裡予離去的背影,慢慢的坐直,腦子裡都是那句“忘記你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原來你是真的忘記我了,七年了,足夠忘記一個人,隻有我還念念不忘,隻有我,最後蘺蘺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裡予一直在樓下的花壇坐著,看著樓上的燈一直亮著,耳邊一直回蕩著蘺蘺的哭聲。印象中的蘺蘺一直是個不急不躁的人,感覺她什麼事情都能解決,陽光,樂觀,身上帶著光,不過現在的蘺蘺就像置身於泥濘的沼澤中,掙脫不了。自己真的不該怪她,每個人都有生不由己的時候,自己這麼些年都在執著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