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正經的辦法？”
看著楊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的心裡麵忽然浮現了一份不太好的預感，接來的單子，價格都是擺在這兒的，如果要改變一下現狀，能用的辦法似乎不多。
抽出一支煙遞給我後，楊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將我拉到了門口來，但此舉也不是為了避開池早，而是單純的為了散散煙霧。
自己也點燃一支後，他才向我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基本的情況我已經和客戶溝通了清楚了的，包括想法和訴求什麼的，價格低一點就低一點，這有什麼的，能吸引人才是最主要的，吸引了人之後，後麵咱們才能有操作空間，現在咱們的設計，是要交一部分預付款的，咱們可以在圖紙上做點文章。
交差的時候，客戶看見了自然不會滿意，到時候就會要修改了，咱們的修改是不要錢的，但是呢，我們公司的單量很多，一時半會兒忙不開，想要改設計的話，就得排隊，至於多久，那就說不清楚了。
要是想要快點改，那就到咱們收錢的時候了，多少可以適當的來，這一點把握好了尺度絕對是沒什麼問題的。”
聽著楊達的描述，我的心裡麵逐漸的開始堵塞起來，抿了抿嘴唇後，我有些艱難的說道。
“這樣子做…………你不怕他們要退款嗎？或者直接不做了。”
“怕什麼？咱們可是收了預付款的，退款是不能退的，畢竟咱們做的圖是拿給他們看過的，這和買東西可不一樣，至於直接不做了，這個可能我揣摩了一下，基本上是沒有的。
想這種老房翻新還願意花錢找設計的，基本上都是那種沒什麼錢，但又想追求一下品質生活的人，要真有這個果決的話，那還找個屁的設計師，直接自己搞了拉倒，省錢又性價比，所以麵對著一部分的附加費用，他們就算是心裡麵再不爽，也會想著咬咬牙就過去了。
不然的話，要麼虧掉預付款重新找公司多花錢，要麼忍著接受有一些不滿的設計，這一點你想想就能有多難受了，要麼就排隊等著，我們把時間儘量的拖長，而且到那種不能再拖的時候，修改也可以一點點來，先修改一部分，剩下的要修改，又得重新排隊，我不信有多少人能忍下去，要是那樣子的話，低價做我也認了。
就像咱們才接的這個，是兩個小年輕打算裝修來當婚房用的，你覺得他們能拖多長時間？這個時候呢，多花一些錢來將設計圖修改到讓人滿意的程度，也就變得稍微能接受了，這樣子，咱們的價格不就變相性的提高了嗎？而且還不會讓人挑出來什麼毛病，咱們做的一切，都是有依據的，而不是什麼坑人。
至於手法這一塊嘛，肯定就要看池早的了，工資比例裡麵有相當可觀的提成占比，關乎到收入的問題，你知道會該怎麼做吧，這也是為你自己掙錢。”
說著，楊達就提到了池早，見此情景，我也下意識的轉頭看去，而坐於椅子上的池早明顯有些躲避我的眼神，不太願意看過來。
對於這個我自己帶出來的半個徒弟，之前的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也是在不知不覺間灌輸過一些的。
而現在的這個反應，也讓我的心裡麵稍稍的寬慰了一些，隻不過，作用卻是不明顯的。
因為楊達的條件，已經足夠把她腐蝕了，堅持我那個底線程度的設計師，從業這麼長時間，我一個人都沒有見過，唯一相似的，也就隻有前麵的李瀟瀟了。
我不求池早變成那個樣子，但是心裡麵，還是莫名的堵得慌，再加上楊達說這番話的原因，讓我感覺更加難受了。
緩了好一會兒，一支煙的功夫，不適感才逐漸的平複了下來，而楊達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顧慮，也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哎，這也是無奈之舉，哥們現在賊缺錢，所以得多想點辦法才行，但是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的，之前你也給我說過你上班的時候堅持的毛病，我覺得那是另一個層麵上的正確，但是對於咱們現在的工作室而言，是不太適合的。
不過也還好，現在情況基本上穩定了，你也沒必要把時間花太多在工作室上，這兒有池早好我，基本上可以應付大部分的事情，你隻要不參與到具體裡麵去，我覺得應該還是沒那麼難受吧，屬於是眼不見心不煩了，哥們還是理解你的，等以後工作室規模大一些，擴展到公司了，咱們再重新定一個標準去遵守，這樣子不是兩全其美嗎？”
“那…………就你們多費心了。”
楊達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自然也就沒了再說的由頭，內容扯得很長，但是簡而言之，也可以直接概括成一句話。
那就是我理解你，你也得理解我。
這一點我是理解的，因為開這個工作室，賺錢什麼的，楊達都是為了白冰再籌錢，他自從家裡麵的經濟來源斷了之後，唯一能靠的，也就隻有這個工作室了。
要是再不快點攢錢，哪天白冰有了合適的配型，拿不出來錢，就是罪過了。
這一點，在最開始開工作室的時候，我都是顧慮到的，當時覺得能想通，現在其實也能想通，但當事情放在心裡，還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不適感。
就像是鞋子裡鑽進去了一顆找不到的石子一般，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大的傷害，但是那種隱隱的硌人感覺，卻讓人格外的難以忍受，甚至讓人厭煩到抓狂。
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我也就順著楊達的話說了下去。
“這樣也剛好，最近我公司的事情又多了一些，會很耽擱時間，所以這段時間，我能不過來，就不過來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能說清楚的就在電話裡說清楚，需要我過來的，我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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