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墨迷迷糊糊地從家裡的床上起來,光溜著上身先習慣性的摸了摸身旁。
身旁的空位一片冰涼。
許墨的心也一下涼了半截。
床頭上林子青留下了一封信,說要出秘密任務,可能半年之後才能回來。
另外半截心也涼了。
還能怎麼辦,女朋友這麼有主見,許墨哭唧唧地收拾好屋子,將林子青地照片全都取出來擺上做好了守寡半年的準備。
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年。
兩年期間,許墨不是沒有找過林子青,去到了她的工作單位,也隻是含糊地說人在緬北,這次出任務栽進去了好幾個臥底,國家那邊現在也在努力交涉換人。
許墨沒辦法,隻能等。
等啊等,等到了兩個帶著一盒遺物的穿著警服的人。
榮譽證書給了家人,遺物,是林子青主動要求給許墨的。
許墨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接過的東西,她在裡麵翻呀翻,東西不多,很簡單,一個u盤,一個筆記本,一份檔案,還有一個小相框,兩支筆。
確認事實的許墨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眼裡淌著淚。
許久,她才有所覺,抬起頭看向吊唁的警察“戒指呢?”
“抱歉……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屍體就已經……”
許墨不想再去聽。
林子青的葬禮很盛大,被國家賦予了烈士稱號,作為緝毒警察在世的時候所偵破的案件和攻破的窩點都被各種新聞紀錄片拍攝了出來,為大眾所知。
許多人前來吊唁。
許墨最後和林子青告彆後,渾渾噩噩地準備直接離開,她一向對林子青那邊的家人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也沒有去打招呼的打算。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了哪裡爆發了爭吵。
明明還有一步她就可以走了,但是此刻她又留了下來,轉身往爭吵的人堆那邊走去。
因為她不想自己的愛人的安睡被打擾。
走近一看,原來就是林子青的那些親戚,在爭吵著什麼,旁邊有一個警察,牽著一個看起來不到兩歲的奶娃娃不知所措。
“我家不行,你也知道,阿俊明年要結婚……”
“我家也不行,我們年紀大了,還要照顧孫子……”
“你們女兒的孩子,肯定你們家自己顧呀!”
“放屁,什麼來由都沒有的野孩子,還是個啞巴……”
“早說當時彆讓她當警察了,你看這下,啥都沒落得……”
對話越來越失控,牽著小孩的警察表情也非常的難看,但是他們又都是烈士的親人,領導囑咐一定要好聲好氣。
其他的賓客也一臉厭惡地看向他們,哪有在出殯現場這樣推脫各種責任,還吐槽自己的親人的。
許墨在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就挪不動步了,她想起林子青給她看過她小時候拍的一些照片。
那個眼睛,真的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