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祭祀一般是下午進行的。”宋笙世在化妝的時候，葉憐石在旁邊站著，隨口提道。
“那為什麼這次這麼早。”宋笙世看了葉憐石一眼，打了個哈欠。
“咳，”葉憐石目光轉向彆處，“因為這時候的小荷山穀是最好看的。”
太陽將升未升，一絲天光從山和山之間泄出來，山澗縈繞著霧氣，宛若仙境一般。
“不用擔心，李荷在神位時間是寅時到酉時，偶爾晚上也會去，一般這些時間段祭祀都是可以找到他的。”
早上三點到晚上七點一天工作16個小時，偶爾還有夜班，工資是稀薄的靈力，報銷還下不來得自己倒貼。
怪不得李荷會瘋。
宋笙世低頭沉思著，旁邊化妝的小姑娘雙目失神，機械地在額頭上點下幾筆後就不動了。
葉憐石湊近一看，讚歎“小姑娘想法不錯，也對，你的臉，上太多粉黛反而是累贅顯得俗氣，這樣簡單地裝飾一下是最好看的。”
宋笙世抬頭看向鏡子，有種一下子穿越回古代的感覺。
鏡子裡的人又像自己，又不像自己，恍惚間鏡子裡出現一個穿著華貴金紋白色長袍黑色長發披肩的人。
宋笙世想要看清，那人臉上卻像是糊了一層霧。
像是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宋笙世抬手向前想要觸摸鏡麵，鏡裡人也抬起手，寬大衣袖滑落。
宋笙世注意到，那人的手臂上有好幾條二指寬左右的淡粉色紋路，像傷疤，又像是胎記，相互交纏著蔓延進衣袖裡。
想要仔細看，鏡麵卻在兩個手指觸到的一瞬間，化為碎片。
宋笙世恍然回神，抬頭看向旁邊的葉憐石。
葉憐石也看向他，歪了歪頭“怎麼了，有什麼異常嗎？”
“我在鏡子裡看到一個人。”
葉憐石看向鏡子，走近確認了一下，搖了搖頭，回到宋笙世身邊。
“沒有靈力波動，要麼鏡子裡的人能力遠超於我，要麼根本不存在，鏡子裡隻有你。”葉憐石的通感能力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李荷親自認證），可能跟她小時候靈魂受到的遭遇有關。
“我嗎？”宋笙世抬起胳膊，將袖子掀開露出白淨甚至連汗毛都有些稀少的胳膊，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是我呢？”
葉憐石待了一會就走了，走之前把化妝小姑娘身上的術給解了，還留下了一支荷花。
不知道在這個季節是從哪找到的這樣開得正好的荷花，甚至粉色的花瓣上還掛著露珠。
葉憐石說這是人和荷神溝通的媒介。
小姑娘剛被解開術，整個人還暈暈乎乎的，一看到宋笙世麵帶微笑看著她的時候，整個人呼吸一窒，臉頰泛紅猛然低下頭，連話都說得有些磕巴。
“小小小宋哥哥……已經化完完了……”
然後就快步走了出去，不知道地還以為這屋裡有什麼洪水猛獸，自然也沒注意到那一朵突然出現在宋笙世懷裡的荷花。
化妝的小姑娘一離開，文俊暉就探個頭進來，看來他的化妝師小姑娘也是采取了同樣的策略——弱化化妝痕跡，凸出個人特征，用簡單的紋樣妝點去強化神性。
宋笙世喜歡得很，拉著文俊暉拍了好幾張照片，還相互幫忙拍了幾張上傳平台。
不一會，pledis那邊過來的化妝師老師過來了，招呼倆孩子過去給他檢查妝造有沒有問題。
宋笙世正往外走了幾步，卻發現文俊暉沒有跟上來，回頭困惑地望去。
文俊暉表情如常，說讓他先走，他馬上跟過來。
奇怪，他今天話好像有點少，是生氣了嗎？
宋笙世一邊想一邊上下掃視大致確認無異常後就點了點頭，先去把化妝老師那邊的問題給解決了。
宋笙世一走遠，文俊暉卻像是渾身卸了力一樣，後退幾步靠在化妝台上。
心臟怦怦跳得飛快，文俊暉捂住嘴，天知道他剛才是怎麼忍住要將宋笙世擁在懷裡的衝動的……
而且單純的擁抱已經不夠了，還想要更多……更出格……更加過分的……欺負他。
鼻腔中湧現濕意，文俊暉放下手掌，自己竟然流了鼻血？？！
不久前剛體檢過，一切正常，那隻能是……
文俊暉臊得滿臉通紅，用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裡就要往外走。
“慢著孩子，”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原來這間屋子還有一個裡間，宋笙世的叔公林文軒之前一直待在裡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喜歡就說出來，藏著掖著最後是會錯過的。”
一句話，讓文俊暉耳朵爆紅，羞得幾乎要鑽到地裡去。
“老爺爺爺爺，您您怎麼知道……”
林文軒聞言笑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淡淡的苦味“因為我和你一樣，曾經喜歡過一個男孩，我們兩個年齡相仿，興趣相仿，都認為彼此是相互最好的靈魂伴侶，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
“沒想到世俗的阻力竟然如此之大，輕輕一撥，我倆就散了，想說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就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傳達給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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