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顫抖不已,過了半晌才穩住心神,操控靈馳車迅速離去。一個時辰後,秦子辰身影顯現於雨花坊,支付過靈晶車資,即刻朝著家中疾行而去。
那家刺繡鋪的牌匾悄然閉合,此情此景令秦子辰心頭一緊。以母親堅韌不拔的修煉之心,除非遭遇無法抗拒的重大變故,否則她的店鋪絕不會輕易歇業。
“難道真的出了什麼變故嗎……”秦子辰心頭暗自憂慮。
在截住定山閣一眾修士之後,他認為母親應當安然無恙。萬正道那份自信滿滿,自認為派遣他出手已然足夠,理應不會再設伏兵。加之卓天候未曾向他稟報任何異常,足以證明母親此刻尚且安全,否則卓天候怎會允許他放棄飛劍出行,轉而搭乘靈馳返回。
正在秦子辰憂心忡忡之際,接到了卓天候的傳音。得知母親確切去處後,他又召喚了一輛靈馳車。
半個時辰後,秦子辰身影再現溪水仙塚。剛剛下車,卓天候已迎麵而來,對他深施一禮“秦師兄,您來了。”
秦子辰微微頷首“我娘親在哪裡?”
“在裡麵呢,小弟一直在此守護,目前還未出現異常狀況。但觀薑姨神情,似乎心情不佳。”卓天候恭敬地回道。
秦子辰點頭示意卓天候留守原地,自己則孤身步入陵園深處。昨日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爭鬥,即便是深居簡出的母親也必定有所耳聞。
踏入陵園,遙望間,一位清瘦的女子背影映入眼簾,她靜靜地跪在一尊墓碑前,焚燒著仙幣紙錢。雖然無聲的畫麵,卻透出一股揮之不去的哀傷氣息。
見此情景,秦子辰內心五味雜陳。若非敵人的陰謀算計,他父親如今依然安好,一家三口本應共享天倫之樂。
他悄然走到母親身邊,凝視著父親的仙塚,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娘。”他輕聲喚道。
薑如初僅是嗯了一聲,並未言語,仍舊專注地燒著仙幣,仿佛並未察覺到兒子的到來。
秦子辰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任何話語,隻安靜陪侍在側,同時也幫忙焚燒仙幣,共同為父親祈禱祭祀。
就這樣,母子二人默默站立在墓碑前,長久地祭奠著親人。
不知何時,薑如初才抬眼看向秦子辰“在你爹的仙塚前,老實告訴我,你的修為是如何得來的?”
終究還是躲不過這番詢問,秦子辰苦笑一聲,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眼前的局勢自然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的修為,乃自我修煉而成,此等艱辛,他人難以想象,你亦無需在此過多憂慮。如今我已得此境地,自當守護身邊之人不受絲毫欺淩。”秦子辰淡然而堅定地道。
“如此說來,你便是在昨日雨薇仙子的納采大典之上,掀起了那股滔天氣浪?”薑如初語氣冷峻,神情肅穆。
“為護雨薇仙子及陶家一門,此舉值得。”秦子辰語氣堅定,毫無悔意。
薑如初悠悠長歎“不管你修為來源如何,你須知,那些你觸怒之人,皆非泛泛之輩。蘇城兩大修真家族,加之定山閣這樣的大宗門,皆是我們難以抗衡的存在。你這般公然挑戰,他們怎會輕易放過你?”
“娘親,你無需擔憂,孩兒行事自有分寸,敬請放心。”秦子辰語氣深沉,滿溢著自信。
薑如初輕輕搖頭,凝視著秦牧天的靈位,緩聲道“子辰,你可知為何我和你爹反對你踏上修真之路,正是因為這條道路充滿未知與危機,一旦涉足,許多事便身不由己。這個世界充滿了凶險,我和你爹隻想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度過一生,並無他求。”
秦子辰自然明白母親的深情厚意,天下的母愛皆為此般,平安喜樂重於一切。若是以往,他會答應母親,不再多言,但現在,他深知母親話語背後的深遠之意。
“娘親,關於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略有耳聞。”秦子辰如實相告。
“你從何處得知?是誰告訴你這一切?”薑如初語氣陡變,目光銳利如刀,一身看似柔弱的身軀瞬間凝聚起驚人之力。
“是我父之故友秦山河所告知,不過你無需責備他,是我主動請他解惑。至於父親隕落之事,我已著手調查。”秦子辰直言不諱。
提及秦山河,薑如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他始終不甘,一直在暗中探尋此事,但這又能有何益呢。”
言語間,既有無奈,又顯敬佩之情。
“子辰,你父的離去,早已有了定論,你不必再查下去了。待會兒回家收拾行李,明日隨我一同離開蘇城。”薑如初斬釘截鐵地說。
她與秦牧天曾選擇在蘇城隱居,期盼能與過去的紛爭徹底割裂,重新開始生活。二十年來,他們一直隱瞞一切真相,未曾向秦子辰提及他們的過去。
然而未曾料到,這一切過往還是被他洞悉。此刻得罪眾多勢力雖是小事,但秦子辰嶄露頭角,必會引起各方注意。
蘇城,已然不宜久留。
秦子辰擰眉,他向母親袒露實情,絕非想要她帶著自己逃離蘇城,而是要讓她明白——她的兒子不僅已經了解了一切真相,更有足夠的實力守護家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娘親,孩兒之前已然立誓,有孩兒一日,必當守護家人周全,凡是我個人招致的因果,自會一人承擔。至於父親背後的強敵,孩兒也定會出手清算,倘若真相未明,決不罷休。”秦子辰的話語中,透著一股斬釘截鐵的決意。
“你竟連為娘的話也不再聽從了嗎?”薑如初語氣莊重而深邃。
“今晨孩兒已遭遇定山宗之人,為首者乃是宗主萬正道,率領一眾弟子欲闖雨花坊,幸得阻礙未能得逞……”秦子辰將此事經過簡要敘述了一遍。
聞此言,薑如初麵色微變,上下仔細審視秦子辰,見其並無損傷後才稍稍安心。
“子辰,或許如今你的修為已經極為深厚,甚至超乎我想象,強大到能夠對抗定山宗宗主這樣的存在,然而你要記住,這世上修煉者眾多,修為高於你之人,數不勝數。”薑如初語重心長地勸誡。
“娘親,既然您也知曉父尊並非壽終正寢,便應當將所知之事儘數告知孩兒。至於定山宗,乃至比它更強大的勢力,孩兒自會挺身而出應對。若是連親生父親的大仇都不能報,又如何稱得上堂堂男兒?這豈非違背了您和父尊一直教導我的道理?”秦子辰堅毅地說。
薑如初默然片刻,心中亦是矛盾重重。她深知夫君之死另有內情,卻因自身力量薄弱,不敢輕易探尋,以免牽連秦子辰。
“即便你不讚同我去探尋這一切,但卻有義務將真相告知於我。”秦子辰再度懇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