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風雅月敏銳覺察到瀧川貴介和南次郎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隱隱覺得這其中一定藏有某段隱秘的值得玩味的情節。
在竹內倫子和越前南次郎離開後,他一臉玩笑地推測道“貴介,我怎麼瞧著你和南次郎先生關係還挺好的,怎麼,你不生他氣了?莫非你也很喜歡他?”
瀧川貴介從容回應道“如果你已經忘記自己被要求‘反省’的原因,我不介意提醒你。”
藤原楓也跟著一唱一和“要說我們之中誰更容易做壞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羽度秀園歎道“雅月你需要上點藥嗎,雖然看上去不太嚴重。”
明明是在關心,可在鬆風雅月聽來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嘲諷。
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芩越霖身上,希望她能為他說句好話,可是……
芩越霖翻著書頁,目光平靜,對他的遭遇漠不關心。
“你們……”
本想在瀧川貴介身上找樂子的鬆風雅月,顯然沒預想到自己竟成了最大的樂子。
他不甘心地瞥了瀧川貴介一眼,自言自語道“轉移話題沒用,遲早我會發現的。”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即通過眼睛可以窺見內心。
平常待人時他的眼裡流露出來的是溫柔平和的淺色光亮,高興時則光彩更甚,與臉上的笑意相得益彰。
喝了酒,酒意會蔓延上他的眼眸,暈染薄薄一層醉色,如同淩晨天光乍破的前一個瞬間的、還沒有散去卻又即將要散去的霧氣。
極端地惹人憐惜。
仿若是世上最好的最珍貴的存在。
當他心如止水波瀾不驚時(比如睡醒後剛剛恢複清醒的那陣),他的眼睛是最為清澈明淨的。任是無情也動人。
那雙眼實在純潔到令人心馳神往;
可卻又擔心自己深藏的汙穢會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他像極了一麵至潔至淨的鏡子。
映照出人的所有內心的邪惡,不堪的欲望,自我的渺小。
對他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既向往也害怕,既崇拜也畏懼,既想親近也想遠離,既愛也恨。
微笑,生氣,迷糊,歡樂……
瀧川貴介忽得想起學生時代鬆風雅月曾提起過的形容美人的一句嬉笑怒罵,宜喜宜嗔。
當時並未在意,可時隔多年,它卻在他的腦海中重現了。
瀧川貴介眸光微動。
因為一個男人……
“叔叔,嬸嬸,你們回來了。”
“抱歉,菜菜子,讓你擔心了。”
雖然昨天晚上倫子和菜菜子通過電話,但畢竟留宿是臨時的決定。
誰讓昨晚某人回不來呢。
卡魯賓邁著優雅的貓步跟在菜菜子後麵出來了。
越前南次郎快步走上前一把把他舉起來,抱在懷裡親昵地蹭著“卡魯賓,我好想你啊。”
相比於他的興奮,卡魯賓則見怪不怪淡定多了。
低智商的人類啊,本喵對你的未來是越來越不抱希望了。
沒辦法,誰讓自己的主人是他呢。
看在夥食還算不錯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留在他身邊吧。
越前南次郎轉過頭問菜菜子道“龍馬什麼時候走的,上學沒遲到吧。”
家裡的這隻貓王子很喜歡睡懶覺,他實在不放心。
“龍馬很早就出門了。”菜菜子回憶道,“應該是為了去網球部練習網球。最近龍馬他一直很努力呢。”
“嗯嗯,很認真呢。”越前南次郎望著碧藍如洗的遼闊天空笑道,“少年的成長是很快的,他的努力一定會為他換來他想要的。”
越前菜菜子剛在心裡感歎原來叔叔也有成熟的一麵,卻聽他繼續歡快笑道“至於已經身為老年人的我嘛,懶散一點也是可以原諒的,哈哈……”
好吧,是她不該胡思亂想。
吃過晚飯,越前南次郎早早洗了澡躺在床上。
他不困,單純閒得無事可做。
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找份工作了。
雖說倫子很包容他,但他總不能真的什麼事情都不做。
每天在家裡混吃等死的可不行,好歹要為這個家做出點貢獻。
他可不想被人看成一隻白白胖胖的大米蟲。
除了吃,就是睡……
好吧,他現在基本上就是米蟲的狀態,無可反駁。
不過他猜想倫子大概率會阻止他。
因為他的“惹事”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