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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一聽大失所望,滿以為花蘭和老頑童有戲,沒想到花蘭居然沒看上老頑童。
“老頑童雖然年紀比她大,可也不像她說的那樣不堪,”牤子道,“他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大變樣了,若不信,花姨你沒事領你的妹妹去生產隊大院見見他,保證讓她眼前一亮,沒準兒就看上了。”
花喜鵲一臉懷疑道:“牤子你說啥?我沒聽錯吧?你說老頑童大變樣了?變成啥樣了?”
牤子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若不信,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夥都不相信老頑童會變樣,但這句話出自牤子之口又不容置疑。
牤子心裡有底,昨晚臨走時他還交代,讓老頑童起早剪一撮馬鬃蘸上肥皂把滿口黃牙好好刷一刷,估計這會兒應該完成了任務。
“真的假的,我這就去看看,不信一夜之間老頑童就返老還童了。”
距離花喜鵲打水排號還需要一段時間,花喜鵲還真扭搭去生產隊大院,有好信兒的婦女也跟著去了。
牤子回來挑第二趟水,花喜鵲已經和幾位婦女從生產隊大院回來了,老遠就聽她笑個不停,還提著半籃子雞蛋。
見到牤子,花喜鵲指著他笑道:“笑死我了,大隊長,原來是你搞得鬼,大半夜你不回家睡覺,跑那去給他洗澡搓身子,還有一幫孩子也讓你給洗乾淨了,你這個大隊長當的真夠可以的。
你們可是沒看到,我乍一見老頑童,還以為他從哪兒冒出個兒子來呢,胡子沒了,剪成了小平頭,不知咋弄的,牙也白了,臉和脖子也乾淨了,像變戲法似的,樂死我了。
她們跟我去算是白跑一趟,我可是撈到了好處了,老頑童上趕著給我撿半筐雞蛋,說不上你們誰家不要臉的雞又跑到生產隊草料堆上下蛋去了,不要白不要,這禮我可收了,嗬~嗬~嗬~”
牤子一聽,麵帶微笑很欣慰,看來還有戲,急切地想知道花喜鵲的態度。
大夥都把敬佩的目光投給牤子,誰也沒想到堂堂的生產大隊長會親手給一群孩子和老頑童洗澡搓身。
“牤子,就憑你這番心思,這事不成也得成,”花喜鵲道,“老頑童現在哪樣都好,就是衣服破點兒,聽說你要把穿的衣服給他,等他穿上你這身衣服,我立馬領我妹妹去見他,花蘭不是看上你了嗎,你把衣服穿在老頑童身上了,讓她見物思人,聞你衣服上的味去,哈~哈~哈~”
“老頑童除了年齡大,人真不錯,知疼知熱,”牤子道,“花姨,你回家好好勸勸你的妹妹,嫁誰不是嫁,好歹要有個家,我答應過老頑童,趕明兒幫他蓋個房子,跟王隊長說說,把看場院打穀場)那間房子再接出一間來,好日子就來了。”
花喜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牤子道:“決不食言,隻要你的妹妹答應,這件事大夥動手,馬上就辦。”
花喜鵲喜出望外道:“太好了,等著吧,這事管保成,不成你們以後彆叫我花喜鵲。”
有人立馬就問:“那叫你啥呀?”
“愛叫啥叫啥。”
“叫俺家小狗名吧,花花兒,哈~哈~哈~”
不說不笑不熱鬨,清晨的轆轤井邊洋溢著歡聲笑語,人們都期待著老頑童和花蘭的好事。
牤子挑水回家,路上碰見小百家挑著水桶走過來,小百家個子還沒有長高,他卻有辦法,將扁擔繩在扁擔兩頭繞一圈。
“哥哥……山羊吃草了,沒事了。”小百家見到牤子向他報告。
“你還小,能挑動嗎?以後哥哥給你小梅家挑水,你不要再挑了。”牤子心疼地摸著小百家頭。
“沒事,我能挑動,在少管所我經常挑水。”小百家不以為然。
“那也不行,聽哥哥的,以後不許你挑水,我不在家你喊大憨哥哥幫忙,走,跟我回家去,一會兒我來挑水。
“我才不呢,那我挑半下還不行嗎?”
頭一次見小百家反對,牤子無奈,隻好答應讓他去了。
給自己挑完水,牤子又幫小梅家挑了兩擔,順便把做衣服的身挺量了。
量身挺,小梅親自動手,這回牤子沒有像以前那樣彆彆扭扭的不好意思,任憑小梅在他身上怎麼擺弄。
小梅說,吃完早飯就去供銷社,小梅媽見找牤子也沒吃早飯,乾脆留牤子一起吃飯。
吃晚飯,牤子準備和小梅一起走,小梅去供銷社,他去生產大隊上班,正好順路。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就在兩人推著自行車到大門口的時候,四姑娘來了。
聽說小梅要去供銷社,她也想去散散心,順便買點東西。
四姑娘讓小梅等她,她回家取錢,再稍稍打扮一下。
牤子問道:“大成呢?你怎麼不和他一起去?”
四姑娘賭氣道:“用不著你管,彆跟我說話。”
牤子沒有再問,隻好一個人步行去生產大隊上班。
怎麼這麼巧,四姑娘一大早來找小梅?
說來,還是因為昨天牤子身上沾有胭脂味的事,四姑娘一直耿耿於懷,大成在他家住,她不理不睬不說,她自己這一夜翻來覆去,偷偷抹眼淚。
四姑娘不知道牤子和劉彤到底發生了什麼,牤子跟她解釋,她想一定會跟小梅解釋,所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小梅,要問個清楚。
大成近日工作繁忙,天剛亮就要走,四姑娘的母親劉淑芬急忙忙煮了四個雞蛋,給大成帶上。
大成走的時候,四姑娘還沒有起床,聽見大成要走,她也沒在乎,更沒想和他一起去供銷社。
現在,小梅要去供銷社,她也是臨時主意,正好路上向小梅問個清楚。
話說,牤子來到生產大隊,劉紅穿著樸素,已經早到了。
牤子一看,謝天謝地,劉彤沒有跟她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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