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說不當公社社員。”
“牤子哥,你太有才了。”
這兩個人開始一言不發,現在你一言我一語,沒了緊張,少了拘束,可惜也少了路途。
前麵就是鹿山公社所在地,中心校就在附近大約還有二百米的距離。
小梅道:“牤子哥,彆往前走了,讓人看見怪難為情的,我就在這兒下吧。”
牤子無奈,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牤子下馬道:“你自己坐穩了,我牽著馬再送你一段路。”
小梅覺得好玩,想嘗試一下。
棗紅馬一仰頭邁開步子,嚇得小梅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
“沒事,彆緊張,膽子大一點兒。”
牤子一邊牽著馬走,一邊鼓勵小梅。
棗紅馬走出幾十米,小梅有些適應了,身體有意識地配合著馬行走起伏的節奏。
她沒有料到,這時牤子來個出其不意,竟然讓馬掉頭往回走。
“牤子哥,你乾嘛呀?”小梅大惑不解。
“多走一會兒,教你騎馬。”牤子道,“你來得早,時間趕趟兒。”
小梅沒有反對,她何嘗不希望和牤子哥在一起的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
牤子牽著馬走向岔道,將馬牽到鹿泉河的橋邊,那裡有青青河邊草。
到了河邊,牤子將小梅扶下馬,放開棗紅馬去吃草。
天空藍天白雲,河岸草兒青青,有鳥兒在眼前飛來飛去,靜靜的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兩個人尷尬地站在河岸邊,互相對視,小梅有些局促不安,還以為牤子要做些什麼,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她先低下了頭。
牤子何嘗不想,但是他不能。
靜默了一會,牤子隨即也低下頭說道:“這塊草挺肥的,讓馬在這兒吃一會兒,我送你去學校。”
“嗯。”
小梅的一個輕聲應承裡飽含著不知多少柔情蜜意。
牤子和小梅並排走著,小梅有意靠近牤子,牤子努力了幾次也沒敢牽小梅的芊芊玉手。
這幾百米的距離太短,還有幾十米就到了學校,牤子和小梅都有些戀戀不舍,但又不得不告彆。
“謝謝你,牤子哥。”小梅含情脈脈。
“那我回去了。”牤子無他話可言。
“嗯。”小梅說著,戀戀不舍地目送牤子離開。
牤子走著走著忍不住回過頭來,他見小梅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他的心裡頓時翻騰起來。
小梅給了牤子勇氣和力量,他知道自己該去怎樣做,但是他一再提醒自己:他與小梅不可能。
牤子來到橋邊,看著棗紅馬貪婪地在吃草,他不忍心馬上就走,索性倒在橋邊的草坪上,看著天上零星的幾塊雲彩,變化多端,卻聚不到一起來。
估計棗紅馬差不多吃飽了,也歇得差不多,牤子牽過馬,孤單一個人騎上它,趕回幸福屯。
幸福屯今天早晨繼續春耕會戰。
早飯前出工,犁鏵一響,社員們陸續來到了十字路口的大柳樹旁。
眼見的社員發現敲犁鏵的是王奎隊長,牤子沒有出工。
“哎,新鮮事,新鮮事呀,這牤子大清早跑哪兒去了,怎麼沒來出工?”花喜鵲大嗓門,“他不來,誰大頭呀?”
花喜鵲故意把“打頭”調侃說成“大頭”,社員們跟著打哈湊趣。
四姑娘聽著不順耳,接茬道:“花喜鵲,你把話說明白點兒,你是舌頭不好使還是腦袋有病?”
“我說牤子呢,跟你有關係嗎?”花喜鵲馬上糾正道,“對不起四姑娘,我忘了昨晚你們倆的事了,一起回趟家,是不是啥事都解決了?那我可得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四姑娘怒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再信口開河,信不信我把你嘴撕開。”
“彆沒正調,都給我閉嘴。”
王奎隊長一發話,場上立刻變得靜悄悄。
王奎隊接著道:“都回頭看看還有誰沒來,會計給我記上。”
有人報告:“二賴子沒來。”
王奎隊長問道:“喬喇叭來沒來?”
“我…我…我來了。”喬萬福在人群中答應著。
“你昨晚啥時候回來的?”
“快…快…快…後…後半夜了。”喬萬福答道。
“二賴子呢?”
“在…在…在家睡…睡…睡懶…覺呢,昨…昨晚折…折騰太…太…太晚了。”喬萬福說。
“好了,會計記上,今天第一組去南山一片地種穀子,第二組去二片地種高粱,其他人跟我去道北大地種苞米。犁把式記著,這幾天看樣子還是沒有雨,壟犁深點兒,播種的婦女聽著,種子不能浪費。”
王奎隊長安排完生產隊裡的活計,大夥領活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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