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電閃雷鳴,雨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眼看著一場大雨就要飄落下來。
牤子背著四姑娘一路小跑,總算在大雨前趕到了四姑娘家。
四姑娘的母親劉淑芬搶在大雨前往屋裡抱完柴火,這時候正在院子裡忙著收拾晾曬的衣物。
見牤子背著四姑娘開門進屋,她嚇了一跳,不知何故,緊張地問道:“四丫頭這是咋了?好好的,怎麼背著回來了?”
“讓石頭絆倒了,疼死我了。”四姑娘嘴上說疼,心裡卻美滋滋的。
劉淑芬跟著牤子和四姑娘進了裡屋。
四姑娘不願意從牤子背上下來,她恨不得路再遠一點才好。
“還不下來,看把你牤子哥累的。”
劉淑芬扶著四姑娘坐在炕上,順手從幔杆上拽下毛巾遞給牤子擦汗。
俗話說遠道無輕載,何況四姑娘體重不輕,加上這一路小跑,牤子雖說力氣夠大,此時也不停地喘著粗氣。
“摔哪兒了?嚴不嚴重?”劉淑芬心疼地要查看四姑娘的傷勢。
牤子擦完汗和雨水之後馬上想走,無奈外麵雷雨大作。
四姑娘一邊擼起褲管一邊故意氣他:“走啊,想走怎麼不走了?”
“死丫頭,怎麼跟你牤子哥說話呢?沒良心!”
劉淑芬一邊說,一邊看四姑娘受傷的情況,牤子有意背過臉去。
就聽劉淑芬說道:“怎麼蹌成這樣,也太不小心了,趕緊擦點燈油。”
“沒事兒,死不了。”
四姑娘看牤子哥背對著她,知道他這是顧忌男女授受不親,她反感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是假小子作風,哪還管這套。
她看娘要去取油燈,一把拉住娘,說道:“牤子哥,勞你大駕,幫忙把油燈拿來。”
牤子無奈,隻好從大山牆下的油木箱上取來煤油燈。
劉淑芬不知從哪裡翻出了一團棉絮,牤子不得不幫忙從油燈裡往棉絮上倒上一點兒煤油。
眼睛看到四姑娘露著兩條白皙的腿,膝蓋上傷得滲著血,還有兩隻手掌也蹌出了血痕。
劉淑芬用蘸著煤油的棉絮為四姑娘擦拭著傷口,痛得四姑娘咬牙直叫。
牤子把油燈放回原處,等劉淑芬為四姑娘擦拭完畢,問道:“王嬸兒,有草帽嗎?”
“彆走了,牤子,反正下雨回家也沒啥事,”劉淑芬說道,“你叔去生產大隊開會,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去做飯,再弄幾個菜,咱們今天吃三頓飯,這一晃半個月沒見雨水,就為這場及時雨也得慶祝慶祝,改善改善生活。”
“嬸兒,不必了,我還是回去。”牤子起身要走。
“下這麼大雨,你往哪兒走?”劉淑芬攔著牤子道,“你又不是外人,添你一雙筷子還能把我家吃窮了是咋地?不許走。”
“不了,我得回去。”
牤子說啥也不同意留,執意要走,本來雨小了很多,可是老天又是一聲驚雷,雨忽然又大了起來。
劉淑芬不為他找雨具,牤子想走卻出不去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