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掙紮的痕跡,就像他師傅的臉色一樣。
雖然灰白,但並不猙獰。
昨天晚上送來的膳食還好好的擺在桌子上,膳食旁放著兩封信。
一封是皇上親啟,還帶著信封。
另一封隻是簡簡單單的在背麵寫著小廈子收,應該是師傅給他的。
小廈子單看封麵上的字跡,便知道是他師父的親筆。
信中沒寫什麼旁的,除了大篇幅的叮囑之外。
還有一句,讓他彆和後妃有任何牽扯。
讓他切記,養心殿的奴才隻是皇上的奴才,忠心的對象隻能有皇上一人,切記切記。
小廈子平靜的看完了整封信,眼淚流了下來,卻沒有歇斯底裡的嘶吼。
當奴才的,哪怕心裡再怎麼難過,但絕不能發出聲音,打擾主子,他進宮伺候多年,這點成了他的習慣。
他曾無數次想過,若師傅真的死了,他成了養心殿的首領太監會怎麼樣的風光。
但真到了這一刻,心中卻是十分茫然。
“找幾個人,把我師傅挪下來,其他的,等皇上吩咐吧。”
小廈子清楚的覺得,師傅的死和他昨日的反常有關。
不管他是如何猜測的,但這件事能做主的不是他,而是皇上。
擦乾了臉上的眼淚之後,便恭敬的去了養心殿外候著。
似乎在一瞬間,他臉上的模樣和曾經的蘇培盛重合了。
皇上起床的時間和往常一樣,見到是他進來伺候之後。
開口問了一句,“蘇培盛呢?”
小廈子給皇上整理腰帶的手沒有絲毫的停頓。
“蘇公公昨夜過身了,這是他留下的絕筆信。”
小廈子恭敬的把信呈了上來,皇上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微怔,但麵色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打開信封,首先看到的便是‘奴才有罪’四個大字。
蘇培盛雖然在皇上身邊伺候,也認識一些字,但寫的好看便談不上了。
皇上耐心的看完了整封信,除了講述和崔槿汐的事,其他的便是他從畫眉嘴裡問出的事情。
四阿哥奶嬤嬤被毒害的事情和皇後有關。
皇後的本意是,讓齊嬪做替罪羊,以此拿到三阿哥的撫養權,但沒想到齊嬪把畫眉送到了養心殿。
所以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皇後找了莞貴人身邊的崔槿汐作為威脅,是不想自己暴露,為了崔槿汐的命,所以畫眉死了。
他自知有罪,便自儘了,隻是除了這件事,他沒有其他背叛萬歲爺的事。
他希望萬歲爺保重身子,彆一宿一宿的看折子,彆生大氣,聽太醫的話。
後麵幾乎都是對皇上的關心。
皇上很快就看完了,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了底下跪著的小廈子。
“我記得蘇培盛是你師傅吧。”
聽到皇上這麼說,小廈子恭敬地開口回道。
“回稟皇上,奴才和蘇公公卻是師徒情分。”
說起蘇培盛收徒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他老早便擔心自己的身子不行了,所以收個徒弟繼承他的衣缽,才有了小廈子。
“你師傅的身後事便交給你了,從今往後,你便是養心殿的首領太監了。”
“隻是,你師傅的老路,朕不希望你再走。”
皇上語氣說的有些沉,老夥計是這個下場,皇上的心情可想可知。
“師傅再三告誡奴才,養心殿的奴才隻是皇上的奴才,隻會忠於皇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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