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宸也是淡淡回了句,連基本的拱手禮都懶得做,對方既然來者不善,也沒必要再客套什麼了。
“沈憶宸,莫非是那日家宴上出了風頭,今日忘記自己什麼身份了嗎?”
旁邊的朱縉看到沈憶宸連禮都不行了,忍不住跳出來譏諷。
“忘性確實比較大,看來不止是賦詩,可能在記憶力方麵,在下溜須拍馬也比不上朱兄你。”
沈憶宸立馬反唇相譏,既然你小子喜歡提家宴跟身份,那老哥我也把當初家宴上的事情再說一遍,看看誰能惡心到誰。
果然當沈憶宸著重點出“溜須拍馬”四個字後,朱縉腦海中那段被南京滿城勳戚重臣恥笑的記憶激活,瞬間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哼,沈憶宸,看來你現在口舌伶俐了許多。”
朱佶冷冷說道,他沒想到沈憶宸反擊的如此犀利,與這些年的形象截然不同。甚至比當日在家宴上,還要鋒芒畢露了。
“不敢當,以前沒發揮罷了。”
沈憶宸毫不示弱,這也確實是一句實話。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文縐縐形象禮貌示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在噴人上麵,沈憶宸就不行了。
要知道後世網絡暴躁老哥罵人功力,簡直令人發指,可以把十八代親朋好友換著花樣問候十遍。沈憶宸隻需要學到一點皮毛,差不多就能把朱佶祖宗三代給問候一遍。
當然,沈憶宸不會這麼做,畢竟現在雙方是同一個祖宗,這可不能像當初對待李達那樣,來一波祖宗極限一換一。
而且太過於直白粗痞,對方也不一定能聽得懂。不過就應付目前這種嘴炮,還是綽綽有餘了。
“沈憶宸,你真以為自己一個婢生子,我們就不敢動你嗎?”
朱佶身旁一位壯漢有些忍不住了,幾乎就想伸手過來與沈憶宸撕打。
之前在成國公府還有所顧忌,現在有二公子撐腰,還跟這個婢生子做什麼口舌之爭,直接給他兩記老拳就好!
“我確實這麼認為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看到時候我們誰比較慘。”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憶宸乾脆向前踏了一步,直接頂在了這名壯漢前麵。
論個頭,沈憶宸差不多比對方要矮了半個頭,但論氣勢,沈憶宸可謂是完全碾壓了對方。
甚至當沈憶宸眼神望了過來,這個壯漢不敢對視!
我為什麼會害怕?難道是因為當日家宴上這個婢生子的萬眾矚目?
還是因為他被國公爺給留下了,日後會入宗譜成為三公子?
今天自己要是動手了,會不會日後遭到此子的報複,以及國公爺的嚴懲?
如若沈憶宸膽怯,這名壯漢說不定就直接動手了。但偏偏沈憶宸不僅沒慫,相反還氣勢淩人,反倒讓對方摸不清楚底細,害怕成國公朱勇已經承認了這個婢生子。
古代講究的就是一個尊卑貴賤,隻要沈憶宸一天有成為國公庶子的可能,那麼這名壯漢今日敢動手,日後必定下場不會太好。
彆說是這名壯漢了,就連朱佶看到沈憶宸這副架勢擺出來,心裡麵都有些犯嘀咕。
主要家宴當日沈憶宸表現太過於光彩奪目,而且一首《臨江仙》名揚應天府,被許多文人士子所推崇,給了朱佶很大的震撼與危機感。
要知道自己那個國公父親,可是不會輕易留人單獨談話,更彆說留沈憶宸這個婢生子。
誰也不敢保證,父親大人給沈憶宸許諾過什麼,手足爭鬥要是擺在明麵上,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畢竟沈憶宸無論如何都沒有襲爵的希望,而我朱佶有!
不單單如此,雙方這一副對峙的架勢,也吸引到了很多路人目光。愛看熱鬨是人類本質之一,已經有些人放慢了腳步,想看看到底會不會有場打鬥戲碼。
“朱凱,你先退下。”
朱佶喝退了這名壯漢,現在圍觀的路人愈發多了起來,並且應天兵馬司的巡防就在不遠處,要是動手的話影響力太大,可能最終會得不償失。
更何況,朱佶已經想到更陰險的辦法對付沈憶宸,殺人不見血!
“嗬,牙尖嘴利倒是挺厲害,不過沈憶宸你知道私會泰寧侯獨女,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聽到這句話後,沈憶宸麵色凝重起來,他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
“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叫做私會!”
“不是私會,為何你一個年輕男子,會單獨約見泰寧侯獨女,身份配嗎?”
”朱佶,你不要惡意中傷“
身後的陳青桐也義正言辭喝止,古代女子對於名節是非常看重的,特彆是勳爵子弟,名聲更是關乎到家門顏麵。
客觀來講,陳青桐確實不應該與沈憶宸單獨出行,至少得帶個丫鬟仆人什麼的,否則容易被潑臟水,就如同現在朱佶所做的一樣。
但當時遇到純屬偶然,加上候府馬車還沒有到,陳青桐一時高興,壓根沒考慮那麼多禮節問題,就邀請沈憶宸同遊。
現在隱患暴露出來了,真是有口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