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勳戚!
入席之後開始上菜,相比較成國公府家宴的山珍海味,這次學政衙門的慶功宴,明顯就要樸素很多。
不過也算是有魚有肉,對於很多窮苦出身的秀才而言,有肉吃就算不錯了。
以往參加筵席,沈憶宸大多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這次他身為案首主角,自然得收斂一些。基本上沒動什麼筷子,頻頻與桌上三位主考官們對飲。
隻是在喝酒過程之中,沈憶宸發現李敏興致好像不太高,與快要喝上頭的孫提學,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用問沈憶宸也能大概猜測到原因,恐怕李敏還是受到了成國公府科舉舞弊案的牽連,考題如何泄露這樁懸案沒有解決,始終是懸在應天府尹頭上的一把刀。
酒過三巡,之前帶著些許緊張與拘俗的新科秀才們,也逐漸放開了,甚至還有不少人起身來到主桌上,向三位主考官們敬酒。
對於這些敬酒的士子們,孫提學基本上也是來者不拒,實在喝不下也淺嘗一口表示了下。畢竟這種喜慶日子,要麼敬酒就都不喝,有了個開始後麵拒絕誰都不太好。
就在沈憶宸以為慶功宴,會這麼吃吃喝喝的過去了,隻見這一桌院試第三的羅正站起身來,朝著自己舉杯說道“在下敬沈案首一杯,還望賞個薄麵。”
對於羅正,沈憶宸雖然沒有什麼交流,但一路考過來也算有些了解。知道對方是江寧縣學的優等生,並且一直處於前三的行列中,始終沒有掉隊過。
“羅兄客氣,請。”
沈憶宸也沒有推辭,舉起酒杯就一口乾了。
羅正看著沈憶宸都乾了,也是一飲而儘,然後繼續說道“在下與沈案首三場考試,次次屈居人下。”
“沈案首的詩詞俱為佳作,在下著實佩服,並無二話。但這次院試經義為重,在下也同樣好奇,林狀元郎到底教出了一手怎樣的好文章。”
羅正此話一出,本來開開心心喝酒的新科秀才們,目光全部被吸引了過來。
說實話這場院試,莫名其妙出現了四書五經五五開的局麵,讓很多人都感到不解。
雖然科舉上並不是沒有重五經題的先例,但自從宋代確定理學之後,四書就占據了絕對統治地位,五經完全無法與之匹敵。
所以大宗師彆出心載搞這一出,到底是為何?
“我想起來了,林狀元郎可是經義大師啊,一手《尚書》詮釋天下無雙。”
“對啊,林狀元郎十歲治書,當年就是靠著經義力壓群雄。”
“羅正的意思,莫非院試重經義,是與沈憶宸有關?”
當有人把這句話說出來後,本來還小聲討論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之前很多人對於沈憶宸這個案首的不滿,僅僅停留在孫提學可能有所偏愛上麵。
因為沈憶宸拜了狀元林震為師,整個應天府人儘皆知,而孫提學又是林震好友,對於他弟子優待屬人之常情。
就算彆人心中感到不公平,也引發不了什麼輿論爭議,放在明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優待不等於開後門啊,就好比後世考試,有個曆史特長生。考官單獨把這一科分數從原本的滿分一百,提到跟語數外相同的一百五十分,不相當於多加了五十分?
而且提高五經分比重,比後世單獨提高副科分數還離譜。畢竟考秀才這個級彆的文人士子,普遍五經不行,等同於給沈憶宸開特招了。
所以羅正的這一番言語,讓很多人疑惑大開,原來院試四書五經並重的根源,就出在沈憶宸身上!
主桌上孫提學等幾位官員,聽到羅正這話,臉上笑容都逐漸褪去,不過卻沒有人出言訓斥阻止。
原因就在於羅正說的很聰明,他提問對象並不是孫提學,而是沈憶宸。並且表麵上也沒有質疑院試經義並重,相反字麵意思還稱讚了林震的教學水平。
如若這時候主考官們開口阻止,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默認孫提學就是為了沈憶宸開後門了?
特彆李府尹跟周知縣兩人,心中更是清楚真實原因,這種科舉潛規則大家明白就好,說出來就有些下不來台了。
沈憶宸聽到羅正這話,第一反應是愣了下,因為從頭到尾院試為何會出現五經題並重,自己並不知情。
甚至在提堂坐考的時候,沈憶宸都感到一陣頭痛,認為孫提學是出了道難題。
所以他本能的朝著孫提學看了一眼,卻發現對方麵露難色,仿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見到孫鼎表情這一刻,沈憶宸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院試四書五經題並重,還真就跟自己有關係!
同時沈憶宸此刻心情也感覺無比操蛋,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麼破事,自己躺著也中槍。
要是撈著好處把這鍋背了也就算了,問題院試考經義題啥好處沒撈著,壓根就不需要整這套啊。
不過事已至此,無論沈憶宸有沒有參與過,他都必須承了孫提學這份情。同時借此機會,他也得讓眾人閉嘴,否則又會出現下一個成國公府舞弊的傳言!
“羅兄,你想說的是,我靠經義題加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