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憶辰輕輕點了點頭,神情自若感受不到絲毫麵對大明親王的弱勢卑微。
“真是年少有為,敢誣陷大明親王謀逆!”
魯王朱肇輝譏諷了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即將要被緝拿的畏懼神色。
在他看來,就算沉憶辰有聖旨要捉拿自己進京問罪,隻要沒有實質性的舉兵造反,就不可能真正定罪。
並且話說回來,自己彆說謀逆行為,就連謀逆的想法都沒有。沉憶辰能蒙騙得了皇帝一時,蒙騙不了皇帝一世,等進京麵聖之後全盤托出,就是對方的死期到來!
“魯王行刺朝廷命官以及禦史,圈養私軍不軌、侵吞官府百姓田產,樁樁都人證物證俱全。”
“本官勸王爺還是彆負隅頑抗,早日認罪伏法。”
沉憶辰澹澹回了一句,這是宣讀罪狀的例行過場,程序還是要走的。
“哈哈……”
聽到沉憶辰宣讀的罪名,魯王突然狂笑不已。
“本王乃太祖血脈,天下都是我朱家的,何來侵吞官府百姓田產的說法?”
“還有行刺朝廷命官以及禦史之罪,更是子虛烏有,沉憶辰你彆以為可以蒙蔽陛下多久!”
“是嗎?”
沉憶辰的嘴角,也冒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天下又何曾是一家一姓之物。”
“另外行刺之事確實是子虛烏有,但那又如何?本官並不是為了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而是為了三省八府之地的萬民討一個公道,魯王你的罪行罄竹難書不差這一件。”
沉憶辰說的雲澹風輕,卻聽在魯王朱肇輝的耳中,簡直是如雷貫耳!
這小子居然承認了自己是誣陷,見到猖狂的,還真沒見過猖狂到這種地步的。
這天下,可還是大明朱氏的江山?
“沉憶辰狼子野心,本王必定要向陛下彈劾你犯上大不敬!”
“期望你能有機會做到。”
說罷,沉憶辰朝著身旁的韓勇等人揮了揮手。
等到沉憶辰的示意後,一群東昌衛運軍立馬衝了上去,把魯王給五花大綁起來。
望著依舊在怒喝斥罵的魯王,被士兵們給押送下去,沉憶辰望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冰冷起來。
說實話,沉憶辰本以為見到魯王之後,能怒斥他對三省八府百姓犯下的罪行。甚至還期望著能見到,對方悔過愧疚的一麵。
結果自己太天真了,大明藩王眼中百姓不過是皇族宗室的附屬財產罷了,生殺予奪俱在一念之間,怎麼可能會生出悔過愧疚?
所以沉憶辰很多埋藏在心中的憤怒之言,通通選擇了閉嘴,與魯王這種人是說不通的。
“韓千總,且慢一步!”
就在韓勇路過沉憶辰身旁的時候,他突然喊了一聲。
“僉憲有何事吩咐?”
韓勇停下了腳步,轉身向沉憶辰拱了拱手。
“韓千總,如果本官有一件無比重要,並且極其危險的事情想要吩咐你去辦,可願領命?”
沉憶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讓韓勇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領命道“卑職這條命是沉僉憲給的,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韓勇都欠了沉憶辰太多太多,就算是要自己這條命,他也不會有二話。
“好,本官還要承擔治水重任,魯王就將由你押送京師。”
“是,卑職遵命!”
韓勇感到有些意外,他還真以為有什麼危險事情要去做,結果就是押送魯王赴京?
這種事情有什麼難度可言嗎?
魯王圈養的家丁親衛之前就被一網打儘,今日兗州護衛也放下了武器投降,路上想要找出一批人馬“劫囚”都不容易。
山東到京師走運河水路,更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估計是沉僉憲太緊張多慮了。
就在韓勇準備告辭之時,從沉憶辰的嘴中又傳來了一句。
“本官希望在押送回京的路上,魯王愧對皇恩畏罪自儘。”
聽到沉憶辰這句話,韓勇呆呆的站在原地,內心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
沉僉憲不僅僅是“誣陷”魯王謀逆,現如今還想著謀害大明親王?
以這種行事手段看,沉憶辰倒更像那個謀逆不軌之人。
“僉憲,此事後果嚴重,真的要這麼做嗎?”
謀害大明親王,不管什麼原因,一旦曝光出來都是誅九族的重罪。
不僅僅是自己這個動手之人,沉憶辰同樣無法避免。
如今魯王都已經捉拿問罪,可以給山東百姓萬民一個交待,沉僉憲為何還要做如此惹火燒身之事?
“怕了嗎?”
沉憶辰反問了一句。
“隻要是僉憲所令,卑職就沒有懼怕!”
說不怕是假的,但對於韓勇而言,隻要沉憶辰決定下達這個命令,他就一定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彆說是謀殺親王,就算是刺殺皇帝,他估計都會去做。
畢竟運河上沒有沉憶辰出現,自己與東昌衛的運軍弟兄們,早就落草為寇,妻兒子女為奴為婢。
一人之命換整個東昌衛運軍弟兄們,值得!
“魯王僅是問罪,並沒有定罪伏法,三省八府之地的百姓,不一定能討回一個公道。”
“本官曾經承諾過,要給受災枉死的百姓們,討回一個公道正義,就一定要讓首惡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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