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夫子誇讚,小家夥拿上紙“蹭蹭蹭”跑到座位上,拿起筆蘸了墨,又來了勁。
晚些時,胖虎還在座位上寫自己的名字,這會兒終於是寫得好些了,乍一看不算工整,卻也不是一大一小,錯落不齊。
而蘇修然已經從題字轉戰揮墨,他如此不同尋常的走筆痕跡,也引來了不少同窗圍觀。
“呀!原來你在畫畫呀!”
“畫得好漂亮啊!”
“你畫的這是什麼呀?”
“好像是隻大公雞!”
“不對不對!這是母雞才對,公雞的冠可比這個高多了!”
圍在蘇修然桌邊的孩子們開始爭論起這到底是母雞還是公雞,然而蘇修然卻不對此做解釋,隻自顧自得畫完畫的最後一筆,那些喋喋不休的聲音終是打亂不了他。
不久,他停了筆,端起紙,欣賞著,而胖虎也在此時湊了進來。
“呀!這不是你說的萬香樓後院的老母雞嗎?”他這一語,便替在場所有人都解了答。
“原來是隻母雞啊!”眾人皆乎異口同聲。
蘇修然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畫這幅畫的時候,大抵是有些失落的。因為萬香樓的老母雞陪他一起長大,而那日萬香樓夥計說漏了嘴,說那老母雞活不了多久,大抵再過兩年,也就去見了閻王。
過了一會兒,他在人群中隨意覓得一人,將畫送了出去。
“這位同窗,這個送你了!”
那人接過,不懂裝懂地揉著下巴細細欣賞,不久,便開始蝶蝶不休地誇讚,隻不過他誇讚的方式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嘖嘖嘖!這位同窗,不錯不錯!你這畫畫得簡直了!”他不禁豎了個大拇指,像個大人似的侃侃而談,“改明兒我讓我爹瞅瞅,好好學學,扒開他的眼,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大師之作!”
“他整日在那兒搗鼓,做著春秋白日夢,說他自出生之日起就想成為畫師。我睜眼瞅著如今都四十老幾了,也沒見他畫技有多長進,切!得了吧!”
“將那雞不雞,鴨不鴨,鳥不鳥的東西畫在一根杆子上,杆子底下又畫了個類似的玩意兒,我娘見了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眾人異口同聲,這回蘇修然也參與了。
那人繼續說道“我娘還以為是哪隻鴨子想不開要跳河呢!”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有後仰的,有捧腹的,就是直不起腰來。
古往今來鴨子都會遊泳,要是連鴨子都要跳河自殺,那得是多想不開,如此,那位爹爹的畫技可想而知。
蘇修然覺得這人說話頗為有趣,讓他心底酸酸澀澀的感覺一下子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