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不釋卷,把劇本看得津津有味,一邊還在忍不住地誇獎。
“這上麵的水平,是我見過最為寫實的劇本創作,幾乎相當於一份嚴謹的研究成果。”
將劇本誇得天花亂墜,濮教授才好奇地問起“這是找誰寫的?水平這麼高。”
王峰當然沒必要謙虛,說是自己的傑作。
可是這話說完,濮教授卻搖了搖,表示自己決計不肯相信“小年輕事業搞得不錯,但可不能說此大話,這個劇本沒個十幾年的研究功底,斷然做不到如此細致。”
知道光是如此,肯定很難讓教授相信,於是王峰胸有成竹地說道“空口無憑,不如由您出題,來考一考我的水平。”
見客人出言大氣,濮教授這下真正來了興致,大致翻到了其中一個段落,提到了史料相關的問題。
他有意殺殺年輕人威風,問得是非常刁鑽地政令問題。
這並非任何獨立的故事情節,而是當年官員在處理事務上的具體流程,如何寫信通知、如何報告上級、由哪個主管部門受理,又交由哪個部門操辦。
這些複雜的流程,若非在茫茫書海中摸索,很難有直接的答案,想必是最能體現史料研究水平的問題。
可以說在當今天下,能大致知曉這個問題的學者,超不過百人,而能準確細致答全的,更是最多幾個泰鬥。
但他今天的有意為難,卻恰恰遇錯了對手。
執行政令上的具體流程,深深刻在了王峰的腦中,他可以不假思索,就能回憶起當年的情景。
也並非有意炫耀,畢竟說起回憶中的情節,總是會讓人滔滔不絕,於是就這麼當著教授麵前,直說了有十來分鐘。
王峰說得詳細,也許是太過詳細,很多史料未曾記載的內容,他都能一一說明,這些鮮活的經曆,從本人嘴裡講出來,又額外帶了一層趣味。
濮教授聽得津津有味,根本不忍心打斷對方,直到王峰說的口渴,停下來喝咖啡的空隙,這才扶著眼鏡片誇了起來。
“我服了,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有這般造詣。”
王峰自謙了幾句,卻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哪有什麼研究功力,全是靠著保存下的回憶,才能講出完整的脈絡。
濮教授當然不可能知道實情,他隻當遇上知音,和王峰不斷攀談起來。
雖說聊天的深入,兩人都更為佩服對方的水準,漸漸產生了彆樣的敬意。
有很多之前的回憶,本以為來到現代社會後,隻能憋爛在肚子裡,可萬沒想到,居然讓自己找到了能傾述交流的對象。
一旦打開話匣,更是停不下來,從下午聊到天黑。
直到王峰的肚子傳來抗議,他這才有空看表“沒想到過了飯點,都快要8點了。”
兩人對視一眼,才哈哈大笑“反正都這麼晚了,小老弟今晚就彆急著走,我請你吃個便飯。”
濮教授的稱謂悄然發生變化,已經將客人視作了忘年老友。
王峰看時機基本成熟,於是答應下今晚的飯局,也想著正好用這個機會,問問關於紅山玉像情況,看能否打聽到一些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