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怎麼欺負我的,非得把掃帚把你轟出去。”
秦世錦的神情有刹那間的惘然,情緒藏在這昏暗的台燈下,藏的很好。
他的目光轉過,落在床頭的一張相框上“你還學過芭蕾?”
“我小時我媽一心想培養我一門特長,結果送去拉小提琴,一上課就打瞌睡,我學琴時候的那把琴現在還擱在櫃子頂上,後來又學畫畫,學圍棋,學書法,反正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後來去考港戲也是因為藝術生分數線低一些,倒是當主持人那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好像第一次那麼專心投入、喜歡的去做一件事,還去矯正口語,上夜校補習。我估計就是這樣的性格,不輕易愛上一件事,但是隻要愛上了,就會一輩子都放不下。”
也不輕易愛上一個人。蘇景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心裡默默補充道。
農曆的春節才過去兩天,這天,是洋人的情人節,二月十四日。
外麵大街上都洋溢著過節的氛圍,浪漫極了,整個霍氏莊園卻是陷入某種緊張沉悶的氛圍。
因為七月的預產期是二月十二,可都過去兩天了,還沒有動靜。
這幾天七月已經完全不下床了,就挺著個大肚子,躺在床上,隨時等著生產。
頭胎總是能讓所有人焦頭爛額,手忙腳亂。
就在這天午睡的時候,七月的羊水忽然破了。
給七月接生的醫生幾天前就被請到了霍氏莊園的副樓客房居住,是個香港很有名的女醫生,桂姨一聽說,就急忙叫司機去開車請人來了。
可七月的情況看著不太對,就這短短十分鐘的路程,竟然疼得休克過去了。
然後又生生的被疼醒,咬著手指,嘴裡嗚咽著“靳琛……琛……”
霍靳琛被攔在屋外不讓進,桂姨說“你懂還是醫生懂,你進去也是添亂。”
霍靳琛三十好幾的人了,生孩子這種事也是第一回見,都被訓懵了。
隻好讓醫生和傭人把臥室門開著,他就站在臥室門口伸頭往裡看。
桂姨是老人了,在醫生沒來之前,幫著看開宮口的情況,一來二去,也有點疑惑,按說宮縮再疼,不至於疼成這樣,起初她覺得七月是小孩子,矯情,可漸漸的,七月一張臉都白成了紙,汗水浸透了嚇人,身子底下的床單幾乎都被羊水和鮮血濕透了。
傭人拿著手絹守在床邊,一遍遍給她擦著額上的汗,桂姨早命人備好了參湯,親自端著一勺勺往她嘴裡喂,七月哪咽的下去,疼得嚎啕大哭“霍靳琛……霍靳琛!”
就隻叫著這一個名字。
門外霍靳琛一咬牙,推開攔著他的傭人,就進來了“醫生怎麼還不來,不就在輔樓嗎?”
話音落,那女醫生已經帶著助手,提著器械藥箱趕了進來。
聽見七月哭喊的聲音,當即變了臉色。
霍靳琛看醫生神色凝重,心臟幾乎都要停止了“她怎麼樣……會不會有事……”
“產婦在哪裡,先讓我看到人……”
“在這。”桂姨讓開身。
醫生一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掀開被子一看,當即白了臉色“不行,不能順產了,趕緊送醫院剖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