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南晚煙和墨言都看到了這一幕。
墨言忍不住挑眉,南晚煙沒說什麼,對著車夫道,“出發吧,彆耽誤了去見舅舅的時辰……”
越靠近霧海的方向,空氣就越幽涼。
道路兩旁的樹叢逐漸變得鬱鬱蔥蔥,仿佛能遮天蔽日一般,完全將熾烈的陽光稀釋開來。
四個小家夥趴在窗邊看著越來越近的霧海,小蒸餃和小包子的眼神逐漸變得憂傷難過,兩個小奶娃也顯得安靜了許多。
南晚煙和墨言分彆坐在兩邊,二人的視線沒有交彙,卻各自藏著翻湧複雜的心緒。
“公主,到了。”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外忽然響起封央冷靜的音色,眾人回神,先後下了馬車。
墨言第一次來到霧海,他從未看見過這樣的景色,明明身處山穀之中,眼前卻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泊。
墨言朝湖邊望去,見到一塊墓碑,周圍野菊叢生,肆意且爛漫。
他驀然緊了瞳眸,修長好看的手指微微用力,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漆黑深邃的眼裡叫人難辨陰晴。
南晚煙拉著小蒸餃和小包子慢慢靠近墓碑,墨言跟在後頭,懷中抱著安安和鬨鬨二人。
侍衛們都候在外頭,隻留下了封央與雲恒。
兩人的表情凝重,手裡拿著祭拜用的香燭等東西。
雲恒多看了墨言一眼,眉頭緊鎖,似乎有幾分擔憂。
南晚煙和兩姐妹跪在莫允明的墓前,墨言將懷裡的小奶娃放下,安安和鬨鬨乖巧地跪在了姐姐們的身邊。
封央將紅燭和紙錢遞給南晚煙,“公主。”
南晚煙接過以後並未著急引燃,而是緊緊地盯著墓碑,黑白分明的眸裡浮現哀傷和痛意。
南晚煙輕輕拂去莫允明墓碑上的塵土,纖細的手指有些顫抖,眼底的紅血絲一點點浮現出來,“舅舅……”
小蒸餃和小包子將貢品放在墓碑前,全都是莫允明生前愛吃的。
姐妹二人的眼眶裡包著淚,小蒸餃轉頭,看向旁邊的墨言,見他雖神色如常,眼裡卻飽含了悔恨之意。
頓時,她便忍不住地哭了出來,注視著眼前冰冷冷的墓碑,“舅姥爺,我和妹妹,帶著弟弟們來看您了。”
安安和鬨鬨不太懂生離死彆,隻知道這裡麵躺著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為了救娘親,去了彆的地方。
兄弟倆有模有樣地朝著墓碑磕了三個頭,“舅姥爺,我叫鬨鬨,您住在裡麵,一定要吃好,喝好哦!”
安安也乖巧的道“舅姥爺,我叫安安,希望您能在,那邊,過得更開心。”
南晚煙也和兩個小丫頭,重重地給莫允明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才開始祭拜。
墓碑時常有人清掃,周圍並沒有長出雜草,她點燃紅燭,焚香禱告,跪著說心裡話,等香燭燃半,才將昨夜她親自折好的紙船與紙屋扔進燃著烈火的鐵盆裡,俏臉上浮現哀傷,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舅舅,許久沒來看您了,您應該跟我娘親團聚了吧?”
“不要再像從前一樣孤單一個人,多交一些朋友吧。”
“舅舅,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