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裡,玩家們聽完了陳木的講述,一個個全都沉默不語。
一方麵,他們不知道在火葬場背後,居然隱藏著這樣一段故事。
另一方麵,他們驚訝之處在於,就在他們還一無所知的時候,陳木居然能說出完整的故事情節。
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木偷看了劇本。
奄奄一息的老頭,看著昏死的孫廠長,又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嘴角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不,他已經沒有了臉,壓根看不到笑容。陳木隻是從他的血紅肌肉動作,推測出老頭好像在笑。
或許,對這樣一個飽受折磨的老頭來說,死亡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吧。
在昨晚意識到兒子殺人後,老頭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和兒子雖然是從犯,但也早已罪孽深重。
終於,失血過多的老頭,再也支撐不住。他的頭靠在背後的土牆上,緩緩倒向了一邊。
吳老頭,死了。
“孫廠長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長褲女指著昏死的孫廠長,問道。
還沒有等其他玩家說話,桌上的無臉詭,突然緩緩動了起來。
陳木心裡一驚,立刻上前一步,拿起了吳老頭滑落的刀。
這把類似剔骨刀的刀,是能殺傷無臉詭的強大武器。
看來吳老頭終究心裡不忍,在下刀的時候,還是不忍心殺死自己的兒子,刀鋒稍微錯過了致命處。
不過就算沒有當場死亡,無臉詭也身受重傷,活不了多久了。
它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移動著自己的身體,緩緩朝著昏迷的孫廠長爬去。
陳木幾人默默的看著,無臉詭從他們的腳下爬過,終於來到了孫廠長麵前。
下一秒,無臉詭張開血盆大口,開始一口口的啃食孫廠長的臉。
“詭就是詭啊,隻是一群依靠本能驅動的低級生物。”
手表男感慨了一句。
小失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怎麼開起了地圖炮?為什麼有種被誤傷的感覺。
手表男沒注意到小失的表情,他繼續說道:
“自己的老爹做了這麼多,現在死在了它的麵前。它還無動於衷,隻知道去啃屍體。
你們說,這種詭不就是最低級的,和一條狗也沒區彆了。
它要是能控製住本能,不去殺人,它爹也不至於要和孫廠長撕破臉皮。”
長褲女歎了口氣,“它隻是個詭,又能期望一個詭做出什麼呢?”
陳木沒有接話,他看著無臉詭撕咬的樣子。
無臉詭撕咬的很用力,每一下都貫穿了血肉,以至於無臉詭的牙齒都撞在一起,發出瘮人的哢嚓聲。
可能它太久沒有親自撕咬人臉,很珍惜這一頓來之不易的美味。
但是,不知為何,從無臉詭的動作中,陳木感覺有點其他的情緒。
陳木沒有看出對血肉的渴望,反倒有種……複仇的感覺。像是在生啖仇人的血肉。
幾分鐘後,在無臉詭的啃食下,孫廠長徹底死了。
頭部隻剩下了一顆骷髏,整個頭都被無臉詭生吃殆儘。
無臉詭的生命,也即將耗儘。
就在玩家們以為,無臉詭將要死亡時。
突然,無臉詭轉了個身,朝著吳老頭的屍體緩緩爬去。
爬過這一段路,無臉詭用了三分鐘。
最終,無臉詭爬到了吳老頭的屍體上,它將嘴對準吳老頭血肉模糊的臉,做出了啃咬的姿態。
“我就說詭沒有人性,那是它爸它都下得去口。”
手表男說了一句,他似乎看不下去了,準備把無臉詭從屍體上拉下來。
再怎麼說,看著父子相食的樣子,總是讓人不適的。
還沒等手表男動手,無臉詭就先支撐不住,停止了動作。
它趴在吳老頭的臉上,一動不動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