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級官員,都忙著賑災。
那些對王安石變法,心存著憤恨的人,此時趁著各種混亂,紛紛上表,把旱災的罪過,全都歸咎到變法上來。
趙頊跟著文武百官,親臨汴京城附近的田莊。
看到滿地禾苗枯焦,遍地都是饑民,到處都是餓死的。
他也不禁開始思考,會不會自己一意孤行,在全國範圍內,施行變法,觸怒了上天。
趙頊還是想到了慶曆新政。
範仲淹所推行的很多東西,都是在想方設法,破除大宋的弊政。
現在,王安石比慶曆新政還要大膽,對於那些積弊,應該是更加有效。
就說那市易法。
既能夠有利於國家財稅收入,又能夠緩解老百姓的負擔,那可是雙贏的事情。
最會挑毛病的司馬光,說起那市易法的時候,他也找不出問題來。
偏偏就這樣找不出毛病的新政,司馬光竟然從王安石之德行方麵去找到問題的症結。
用那市易法,國家哪怕是能夠國庫充盈,有了錢卻是失了德,那簡直就是飲鴆止渴。
趙頊問司馬光,國家有了錢,怎麼就失了德。司馬光說,反正王安石就是個壞種,用壞種的法子,搞來的錢,肯定就不乾淨了。
自從推行新法,司馬光就被貶出了汴京,到了陝西去做官。
當時的陝西,根本就還沒有推行助役法。
司馬光就給趙頊上書,說陝西老百姓,被助役法弄得民不聊生,禍害老百姓,都差點要激起民變了。
“瘋狗,真是一條瘋狗,助役法根本就沒有在陝西開始,怎麼就禍害老百姓,怎麼就弄得民不聊生了。”趙頊氣得想要把司馬光拖回來砍頭。
守舊派的人,哪怕被貶官,甚至坐牢,都會站出來,不斷地向趙頊提出王安石的種種問題。
甚至,那些人還對王安石進行人生攻擊。
王安石不修邊幅,身為朝廷重臣,居然不注重個人衛生。
說有一回,王安石印堂發黑,請來醫生診治。
進去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能夠診斷出個結果來,大概是天太熱,王安石的額頭處,流出汗水來,那發黑處被汗水打濕,那大夫摸了一把額頭,滿是黑汗。
這才對王安石說,“大人沒病,隻需要洗洗臉就好了。”
這沒洗臉,倒也算不得啥。
竟然有一回上朝,趙頊看到王安石的胡須裡麵,一隻虱子爬來爬去。
便對王安石說,“王愛卿,你看你養的寶貝又爬出來了。”
幾個人過去,幫王安石把那虱子捉下來。
趙頊想到那司馬光,一說起王安石,必說以德治天下。
可那王安石,除了不太講究外,德行方麵,根本就沒有問題啊。
王安石從不趨炎附勢,從來都不貪圖名利,從來都不近女色。在朝中,能夠娶一妻而至終的,像王安石這樣,又能夠找得出幾個。
就連那時常攻擊王安石的蘇軾,說來對王弗情有獨鐘,可是,卻依然在王弗死後,又娶了彆的女人。
朝野內外,全都在黑王安石。
趙頊看著那封奏章,如果把王安石罷免了,立馬就會下雨。
那個畫遊民圖的人,甚至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敢以身家性命作擔保。
如果罷免了王安石,天還不下雨,他甘願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