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的愛意。
攀附在骷髏上的牽牛花,一寸寸穿透那束手就擒的骨架,纏繞不息,直到開出暗紫色的妖花。
直到將對方吞沒。
通政殿,元和帝皺著眉頭把折子扔在一邊。
“崔蘭教的好兒子,都光明正大爬上皇子的床了,去問問他,要不要來爬龍床?”
新任司禮監掌印太監趙虎回道“主子,人情非草木,九殿下心善,定是看他沒有去處,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收留了他。”
元和帝冷笑道“沒去處就給他找個去處,叫他去東廠補缺。”
趙虎低眉順目“是。”
聖旨發下去時,賀寅正在昭獄裡欣賞崔滁那一身血跡。
他緩緩扣動拇指上的扳指,說起元和帝遇刺那天的事“海寇去西直房之前,你在何處?”
崔滁啞聲道“在殿下的寢殿外。”
“哦,去孤的寢殿外做什麼呢?”
“給,”崔滁發著熱,喘咳起來,喘息罷,才疲憊道“給金卯送吃的。”
“有誰作證?”
崔滁抿了抿嘴,低下頭“沒有人。”
賀寅“可有人說,你當時以巡防為由出去了,把證人帶上來,和崔公公說說看。”
緹騎大步下去。
沒一會兒,鐵鏈在地磚上拖拽出一絲刺耳的刮響,來人虛弱至極的趔趄一步,沒看崔滁,徑自在賀寅身前跪下“奴婢崔順,叩見王爺。”
崔滁難以置信的瞪著小順子,對方臉色慘白,穿著囚衣,頭發蓋著大半張臉,活像隻鬼。
“起來,告訴孤王,崔公公當時在何處。”
小順子仍舊叩頭在地“回王爺,崔公公說要去巡邏,便出了皇莊,等他回來時,海寇已經殺進西直房了。”
“哦,那你呢?”
“奴婢奉崔公公的命,在西廊下待命。”
崔滁雙眼猩紅的看著那匍匐在地上的人,突然發現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似乎和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卻又熟悉得讓人痛惜。
對方的語氣,說話間細微的停頓,都與往常一樣,卻又夾著一股子不將他推下深淵便不停歇的決絕陌生。
他難道虧待過對方?
崔滁眼睛紅得幾乎滴血,啞聲道“小順子,你抬頭,看著我說。”
小順子抬起頭,他眼黑很大,定定瞧著人時,好像揉著一團霧,叫人看不分明。
這雙眼睛平靜得近乎麻木,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崔公公想聽什麼?”
崔滁心口像被刀狠狠攪碎,呼吸都成困難,他忘了這裡是北鎮撫司,忘了前麵還有個賀寅,猛直起身。
在他暴起衝向小順子時,兩個緹騎上前,費了點勁才讓他壓住他。
“崔順!咳咳,你——”
賀寅擺了擺手,說道“都押下去。”
小順子單薄的身子被緹騎一把提起來,飄風枯葉般從崔滁旁邊過去。
“嘩——”崔滁趴在地上,死死抓住他的腳拷,不知不覺間,唇角滑下了一行血,艱難道“你說得不夠多,你就說……就說我是海寇同謀,叫他們把崔掌印放走。”
“他護主二十年,宮裡是他的家,你快向樊川王說啊,說完咱們就都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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