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以冷靜的口吻向賀寅說道“我不需要誰來心疼,我能獨當一麵。”
“隻是你太自以為是了,總把人當低能的寵物,或許你去找彆人更好,會有人想被你當寵物的。”
賀寅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正如金卯所言,賀寅以為喜歡就得把人當寵物一樣供著,與對方親密無間的擁抱親吻,說些家常話,然後在深夜共枕而眠,這就是他至今為止所能理解到的喜歡。
他甚至不知道對愛人好隻是這場角逐的入場券,是一個人的本能而已——連懵懂的猛獸都懂得捕獵養活伴侶,等對方吃飽後自己才下口呢。
他沒有這種本能。
他洞察人心,卻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玩弄權術,卻不知道相愛的基本法則到底都有些什麼。
他像蒙著麻袋找路的孩童,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被喜愛的。
沒有人教他愛的方法,也沒有人愛過他。
他是怪物,連生母都不願意接受他。
金卯這般溫柔的人,也不願意要他麼?
“阿奴,我該怎麼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上天賜予他種種天賦,但收走了他共情的能力。
他無法從正麵答複金卯。
假如必須說真話,他覺得把金卯當寵物的方式沒有什麼不對。
對於賀寅這個疑問,金卯不想回答。
每個人都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方法,刻意的照著彆人的方法去做某件事,那叫模仿表演。
愛是不需要表演的,也模仿不來——其實發自內心喜歡對方時,一個眼神就夠了。
沒必要與賀寅說這些。
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教賀寅的。
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金卯。
賀寅等了許久“做個好夢。”
金卯在裡側拱了兩下,跨過賀寅,穿上衣褲。
賀寅支起身“去哪?”
“銷金窟。”
賀寅半晌沒吭聲“你很痛恨閻王麼?”
金卯係上腰帶“我被那畜生強奸過。”
他回頭看向賀寅“我該殺了他的。”
金卯低哂一聲,淡淡道“可誰讓他是個大人物呢?我當時的心情你恐怕不理解吧,畢竟你和他沒甚區彆,我原以為他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可他年紀比我還小些。”
“那晚真的糟透了,我以為會死在他身下。”
屋中光線昏藍,少年坐在模糊的背景裡,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
金卯輕輕抬起賀寅的下巴“你對此有何見解?”
賀寅“你每天往銷金窟跑,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殺了他麼?”
“為何要這樣想呢?”
“因為他讓阿奴難過啊。”
金卯“我不殺他,但他隻要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叫他付出其他代價。”
賀寅將金卯的手附在自己臉頰上“打他麼?”
“他是該打。”金卯抽出手,涼涼道“但僅僅打他是不夠的。”
金卯推開門出去了。
賀寅收養的那隻狗不怎麼吭聲,他叫它大花。
大花這會兒睡在門口,金卯打開門時沒看到它,一腳踩到它斷腿上。
大花慘叫起來,拖著後半身一瘸一拐的跑去角落裡繼續慘叫。
金卯被它嚇了一跳,往大花躲藏的地方瞧了一眼,彆開臉走了。
賀寅以為金卯心情不好拿大花出氣,沉默著沒開腔。
他拿著藥去找大花,這隻狗來了四天,但適應性良好。
一聽到的賀寅的腳步聲,它那光禿禿的尾巴就瘋狂搖竄起來,在地上打得劈裡啪啦的。
賀寅蹲下去“他不是故意的。”
“阿奴是個很好的人。”
“他隻是太生氣了,因為我很差勁。”
“不許恨他。”
賀寅給大花重新包紮後腿,給它煎了滿滿一碗的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