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就是能融化冰的小太陽,有一星期沒見過乾媽了,纏著她不放“乾媽,你明天來我家呀,爸爸說給我買一個滑滑梯,以後我就可以在家裡玩滑滑梯了。”
“好啊,帶我一塊玩兒唄。”
楊姿言麵對晴天的時候,就是個大小孩,能很快很小孩子打成一片。
陸兮見她臉上有鬱色,明顯藏了心事,給了顧淮遠一眼後,跟女兒商量“晴天,今天難得周末爸爸不上班,你跟爸爸去公園蕩秋千,媽媽跟乾媽說會兒話好不好?”
雖然乾媽很疼她,不過晴天現在還是最愛和爸爸待在一起,興高采烈拉著爸爸出門了。
“看你樣子心情不怎麼好,怎麼了?誰又氣你了?”
楊姿言甕聲甕氣“還有誰,男人唄。”
“總不至於是我男人吧,能讓顧大老板又是切瓜又是倒水的,也就你楊姿言了。”她小心翼翼觀察她臉色,“是那個喬翰?”
心情一不好,楊姿言就喜歡躺著,跟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地“嗯”,說“這會兒在我家樓下堵我呢,我煩他,跑出來了。”
“都來堵你了,怎麼就讓你給溜了?”
“他的車很騷,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沒走電梯,從樓梯裡跑的,媽的,這輩子就沒這麼煩過,我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
陸兮瞧見門口的居家拖鞋,還真是踩著拖鞋來投奔她的,想象了一下那你追我逃的畫麵,忍不住被逗笑。
楊姿言瞪著丹鳳眼“我都快煩死了,你還笑。”
“對不起啊。”陸夏忍下想大笑的衝動,“他來堵你什麼目的?都要結婚了還來找你,這人想什麼呢?”
“估計想死吧。”楊姿言坐起來,風卷殘雲地吃瓜,“說要來,又不明說過來什麼事兒,這麼個一心搞曖昧的人渣,我憑什麼乖乖在家等著他啊,等他甜言蜜語一通把我睡了嗎?我可不乾。”
她吃完一瓣瓜,又拿起第二瓣,突然扭過脖子問陸兮“兮,你說我是不是平時吃瓜太多,遭報應了?”
“我看是。”陸兮竟然覺得合情合理,“平時你吃我的瓜,都快吃噎著了,也難得讓我吃口你的。”
“唉。”
楊姿言垂頭喪氣,沒了啃瓜的心情,去洗了個手,回來時她手機響了,不用猜,在樓下堵她半天卻等不到她的男人打來的。
她明顯不願意接,陸兮卻不讚同“這麼避著也不是辦法,他萬一要一直等呢,找個借口讓他回去吧。”
楊姿言一向也不是逃避的個性,想想有道理,頓時變身母夜叉,氣勢洶洶接通電話。
那頭不知道在說什麼,她皮笑肉不笑起來“不跟你說了嗎?我在外頭出差呢,你什麼事兒啊?”
她大約是想要陸兮吃瓜吃個痛快,乾脆把通話聲外放,讓她一起目睹渣男的嘴臉。
陸兮也就大方聽。
喬翰的嗓音挺好聽,很有男人魅力,又帶著點熟人才會有的調侃“你在陽台出差呢?我剛還看見你在曬衣服,怎麼轉頭就說走就走?我又不是貞子她哥,楊姿言你跑什麼?”
看來他是瞧見她了,楊姿言撇撇嘴,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都要結婚的人了,你跑我家裡來,喬翰你有病吧?你有病趕緊上醫院瞧瞧去,彆來我家犯賤找罵,要是來送請帖那你就擱我門口,我晚上回來自己會收。”
“行,那我當你真出差了,我什麼時候能見你?”都被罵有病了,喬翰依然冷靜,看來平時沒少挨罵。
“你婚禮那天。”
楊姿言掐斷了電話。
她又開始大口啃瓜,沒心沒肺問陸兮“兮,這回鬨得夠丟臉的,你說我現在找個男人閃婚,給他發請帖,是不是能找回場子?”
“吃你的瓜吧。”陸兮真想罵她了,“結婚是兩個人一輩子的承諾,很嚴肅的,你當請客吃飯,想請就請?”
楊姿言愣了愣,有些受打擊“也是,結婚那麼嚴肅的事兒,他說結就結了。”
她繼續吃瓜,不過明顯揣著心事,吃相很斯文,明顯不是她的風格。
有些事隻能自己麵對,陸兮能做的,就是陪著她把這個大西瓜吃完,
楊姿言聽說葉涼昨晚來鬨,看了昨晚ay發過來的視頻,氣得吹胡子瞪眼,很快不再為自己的那點事傷春悲秋。
她誰也不罵,就逮著葉持一通怒罵“出櫃的男的海了去了,就他縮頭烏龜,有膽子搞男人,怎麼沒膽子出櫃?你都替他背鍋多少年了,他爺爺的遺產也拿到手了,但凡有一點良心,就該跟他家裡把話說明白,藏著掖著把你推出來做擋箭牌,這就說明這人自私自利,跟葉涼一丘之貉,一家子不是好東西。就你還把他當好人,每次都攔著不讓我捅破。對你那點好處你感恩戴德一輩子,那他、他家裡人給你帶來的傷害呢?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陸兮也知道楊姿言說得有理,自己這些年受的委屈,其實也跟葉持的懦弱分不開關係,可是真要她狠下心和葉持撕破臉,她又做不到。
總歸這些年,她記得最多的,還是他的恩情。
很快顧淮遠抱著晴天回來了,晴天玩累了在爸爸身上打瞌睡,手裡還拽著在公園裡買的氣球,楊姿言是見過他大老板冷傲衿貴的一麵的,乍然看到大老板抱著女兒,襯衫皺巴巴的出現在這老小區的小房子裡,還是感歎了一會兒人生真奇妙。
等陸兮安頓好女兒出來,她湊過去擠眉弄眼“哎,你們家總裁這兒住得慣?”
陸兮笑她吃瓜的心永遠不停歇“他做總裁前,可是跟我一起住的城中村。”
“我說你膽子也大,年紀輕輕和個窮小子同居,也不想想,萬一他騙子呢?”
陸兮仔細想了想,不禁莞爾“還真是,他可不就是個騙子嘛。”
躺在沙發上沒人樣的楊姿言不客氣地踹了她一腳“你就嘚瑟吧,悲慘少女受騙記愣是被你玩成了豪門偶像劇,我都替你刺激。”
“是挺刺激的。”陸兮噙著笑,想想自己狗血的青春,好像是比彆人賺了。
本想今天就搬走的,不過老人講究,劉姨翻了日曆,明天宜搬遷,於是一家人又忍耐了一夜。
楊姿言吃了晚飯就踩著拖鞋走了,房間裡亂糟糟的,陸兮又累了一天,到底沒心情和顧淮遠做早上想做的事,抱著女兒早早關燈睡了。
第二天一早八點,搬家公司就準時到了,到了上午快十點,晴天就在望熙壹號的新家地板上打滾了。
“媽媽,新家好漂亮!我好喜歡!”
晴天小朋友沒見過世麵,仰著臉跟媽媽手舞足蹈,陸兮被小朋友的幸福感染,說“那你快去感謝爸爸,親親他,是爸爸讓我們住上了這麼好的房子。”
“爸爸!準備好呀,親親炮彈開始發射!”
顧淮遠正蹲著專心拆給陸兮媽買的新輪椅,抬頭見到小炮彈一樣撲過來的女兒,順勢倒下了,任小狗歡樂地趴著舔他。
“我要親親爸爸,爸爸會魔法。”晴天的童言童語響徹客廳。
陸兮在廚房整理廚具,聞言一笑,心想她爹可不是魔法師嗎?她想要什麼,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給她變出什麼。
家具都是現成的,他們的行李主要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陸兮和劉姨忙活到下午,家裡就整理的差不多了。
這房子原本隻有顧淮遠住,家裡總是很空,深夜裡常常讓他懷疑沒有活人氣,沒想到也有這麼鬨哄哄的時候。
她站在衣帽間,在他那些貴的要死的西裝旁邊,掛上她和女兒的外套。
英俊的男人悄然靠近,從背後灼熱貼上她“這房子從沒有這麼熱鬨過。”
陸兮手一滯“你嫌吵了?”
“還可以更吵點。”鼻尖有所暗示地在她頸間尋找那片誘人的滑膩,“以前我很可憐的。”
陸兮漸漸心跳不穩“怎麼可憐了?”
“彆人工作外有生活,我沒有。”
“現在我完整了。”
顧淮遠一路向上,到她粉紅的耳垂,漸漸尋到她的櫻唇,分開一排貝齒,由淺入深,耐性十足地享受懷中人的甘甜。
晴天正在外麵不停地叫“媽媽”“爸爸”,伸長脖子到處找他們,殊不知她爸媽正躲在衣帽間裡忙裡偷閒做親親我我的事,直到女兒開始“咚咚咚”小蠻牛般拍門,才不得不意猶未儘地停下來。
“媽媽!爸爸!你們快開門呀!我要進來!”
“你們在玩什麼?我也要玩!”
陸兮被吻得腦袋發昏,回神後抬頭看男人“聽到沒,這就是生活的真相。”
“聽到了,一地雞毛也比沒有強。”顧淮遠將心裡的蠢蠢欲動按回籠子裡,“晚上早點把小家夥弄睡。”
陸兮整理到一半發現時間來不及,開始準備晚餐。
來不及出去采購,在線上超市采購了一些食材,快遞很快到了,她一頭紮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林季延聽說他們今天搬家,說過來瞧瞧,他要去外地出差一個多星期,接下來沒什麼時間上門祝賀,反正跟嫂子這麼熟了,不如就今天了。
很快湊熱鬨的不止他,顧淮遠的其他幾個哥們都在群裡蹦躂,平時工作日湊不齊,還真的隻有周日晚上能夠聚在一起,於是二話不說都要來蹭飯。
他的這些朋友給晴天的見麵禮,不是價值昂貴,就是特彆稀罕的東西,陸兮早就想找個日子邀請他們來家裡吃飯,沒想到這些哥們就這麼想見她,剛搬來就迫不及待上家裡來了。
她想了想,不如辦個喬遷派對,於是一並叫上了楊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