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天師a!
林機玄找了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點吃的給夏冉。夏冉又冷又餓,接過熱飯匆匆吃了起來,油紙傘躺在她身邊,靜靜的,仿佛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傘。
經過山鬼的洗禮,夏冉平靜了很多,自我意識也占據了主導地位,可仍是麵無表情,一雙烏瞳黑得不透光。
“謝謝。”她吃完了,接過林機玄遞來的紙巾擦乾淨嘴,說,“可以開始我的故事了。”
有關油紙傘的故事和在戲台上演出的一模一樣,夏冉直接從油紙傘製成以後講起。
小姐本來命格就迥異,是陰時陰刻所生的大陰之命,又因慘死,化為厲鬼,附著在油紙傘上,屠殺了豪紳滿門,被當時的天師發現後鎮壓在自己的墓裡。
而夏冉本姓徐,是徐露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一直被寄養在外。徐家祖上靠盜墓發家,損了不少陰德,偶然盜了那天師的墓,得了這把傘,經點撥把油紙傘作為法器鎮住家裡因常年盜墓累積的陰氣。
但這陰氣堵而不疏,常年鎮著總有爆發的時候,徐家又想了個損招,拿少女為引,通過這傘,把陰氣導到少女體內,每個導引陰氣的少女都活不過二十五歲——這便相當於拿出個祭品,完全是以暴止暴。
林機玄想,這事乾得不僅缺德,還缺心眼。
原本這缺德又缺心眼的事到民國年間就停了,林機玄見到的那張黑白照片上的小姐是徐家最後一個祭品,可後來徐家這一代又乾上缺德事,導致徐成秀生意屢屢失敗,身體也每況愈下,在絕望之際無意間翻出了老祖宗留下來的記載,半信半疑地把祖墳掘開,果然發現了這把油紙傘。
這傘被埋在墳包裡多年,顏色依舊鮮豔得出奇,且絲毫沒有被蟲蛀食的痕跡。他拿自己的私生女做了個實驗,生意一帆風順起來。
夏冉就是那個私生女。
“到我這一代,一個祭品已經滿足不了這個女鬼,”夏冉痛苦地說,“用我的鮮血澆灌她,她尚不滿足,她還要徐露跟我一塊承受詛咒,她想要讓徐家斷子絕孫,她根本庇佑不了徐家!”
林機玄看著她,眼神帶著洞悉一切的通透。
夏冉避開他的視線,捂住了臉“我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她……”
林機玄冷冷一笑,正要開口時,舊手機在褲子口袋震動了下,他取出來一看,屏幕炸開璀璨煙花。
“恭喜完成本單訂單,任務大成功!獎勵五銖錢300枚,未知藍色法器盒x1,藍色招募券(使用必招募一位藍色打工天師)x1”
他來不及查看道具,又跳出來一個新單
“滴——恭喜你接到本日第一單,訂單名稱夏小姐的心願。”
“任務描述夏小姐化身厲鬼卻沒有被山鬼超度,是因為還有遺願,幫她完成遺願!注意她心裡仍存有強烈恨意,請仔細找尋恨意的真正來源!
任務難度兩星”
林機玄“?”
完成厲鬼的遺願?
是他對天師這個職業有什麼誤解嗎?為什麼不是直接將夏小姐打得魂飛魄散,卻要幫她去完成什麼狗屁遺願,老子是特麼許願樹嗎?!
林機玄不知道這a腦子裡在想什麼,他瞥了一眼油紙傘,回想起剛才在戲劇院裡的場景,不由有點後悔沒跟夏小姐促膝長談,好好聊聊。
他越過夏冉將油紙傘拿了起來,卻被夏冉抓住手臂。
夏冉渾身緊繃,緊張地看著林機玄“你做什麼?”
“你還想要活命的話,就把這傘給我,上麵陰氣太重。”
夏冉咬著下唇“我跟她已經分不開了。”
“分不開?”林機玄嗤笑,“是分不開還是你不想分開?”
夏冉“……”
“害人終是害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麵相有損,印堂發烏,氣運與陰傘勾結在一起,明顯是利用陰傘在徐露身上施加了詛咒——”他肯定地說,“你恨徐露。”
夏冉瞪了瞪眼,忽然絕望地哭嚎起來“從小到大,爸爸從來不正眼瞧我,隻因為我是私生女!他疼愛徐露,舍不得讓徐露吃一點苦!那我呢?憑什麼,憑什麼呀?他把我接回家裡,我以為是他願意認我了,他終於願意承認我這個女兒了,結果不是,他是為了這把傘,虛情假意地撫摸著我的頭,告訴我他和愛徐露一樣愛我,卻讓我每日每夜供奉這把傘,這把傘麵上塗的都是我的血呀!”
她看著林機玄,笑得麵目猙獰“所以我呀,和她做了交易,我所承受的痛苦,也讓徐露承受,這樣,爸爸才是對我們一視同仁呀!”
林機玄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裡沒有任何情緒,他將傘撐開舉在頭頂,便感覺有什麼東西攀附在背後,陰冷得如同被雨水浸透皮膚,滲入骨髓。
“小郎君~”夏小姐摟著林機玄的脖子,將臉頰貼了上去,“她真是可憐的小姑娘呢,你就冷眼看著,一點兒也不心疼嗎?”
“不心疼,”林機玄冷冷地說,“看著糟心,活人有活人的法理,死人有死人的規矩,這裡一個女人一個女鬼,一個在試圖挑戰法理的底線,一個無視規矩,跟塊狗皮膏藥似的怎麼超度都不肯走,夏小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是這樣麼?”夏小姐咯咯咯地笑得歡快,她細長的指甲劃過林機玄的耳廓,“可我們怎麼著都跟小郎君沒關係呀。”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除魔衛道,人人有責。”
“瞧你說的,我險些信以為真。”她笑得歡快,在夏冉那裡聽來卻隻能聽到林機玄仿佛在說單口相聲,驚得她不住觳觫。
夏冉哭著低吼“把傘還給我!”
“你現在放手還有幾年可活,非要玉石俱焚,你是蠢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