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洞淵一怔,和林機玄交換了個視線,沒想到找來處理張小凱這事的律師還可能接手了方天的案子。
趙舜想起了什麼,蹙眉道“對了洞淵,當時那個母親來找我谘詢的時候還把孩子一塊兒帶來了,是個八歲的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很漂亮,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隻要不說話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癡呆。但一說話就……”他斟酌著措辭,似乎搜腸刮肚才找到一點合適的形容詞,“讓人渾身不舒服,他眼睛太黑了,盯著人看的時候讓人心裡頭打抖,張口說的都是些聽不懂的東西。”
“什麼東西?”賀洞淵問。
“記不得了,隻記得什麼微妙法、受持,”趙舜搖頭,“嘴裡嘰裡咕嚕的。”
這些詞彙一般人可能非常陌生,但對賀洞淵來說曾經充斥著他每一個早起的時間,他立刻意識到趙舜說的可能是《法華經》。
“法華經?”送趙舜走後,林機玄看向賀洞淵,問出他的猜測。
賀洞淵意外地說“你認出來了?”
“因為藍婆去研究過,”林機玄說,“《法華經》開經偈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他在念叨的是這一句吧?”
“我猜也是,”賀洞淵還是很意外,“你一個佛門外的人都能馬上意識到這是《法華經》,還能背下來,寶貝,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
林機玄沒理會他的調侃,沉吟道“可是方天的兒子為什麼會背法華經?還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他把今天淩晨鬼童襲擊他的具體情況告知賀洞淵,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方天的願望一直沒能實現?如果是藍婆覺著供奉的誠意不夠的話,為什麼還要每年誘騙走一個和方天癡傻兒子一樣年齡的男童?她殺了這些孩子,將他們的魂魄拘禁成了鬼童,死後聽她調遣。”
他看向賀洞淵的眼睛,說出自己最後的疑問“藍婆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賀洞淵推了下眼鏡,說“其實我也有個沒想明白的地方,有句俗語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廟難供二佛,那座破廟裡吃供奉的明顯是那尊大佛,而養出了靈性的卻是供奉在大佛之下那座小佛龕裡的藍婆,這很不合乎……”
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聲響,林機玄和賀洞淵敏銳地捕捉到這細微聲響,同時轉頭一看,低聲喝斥“誰?”
張權從暗處走了過來,他跛著腳,神色凝重地看著林機玄他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兩人都沒回答,賀洞淵隔著眼鏡,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對林機玄說“我們走吧。”
“你們說的是山裡那座破廟嗎?”張權突然說,“我知道有關那座破廟的事情。”
林機玄“……”
張權收起了所有的冷厲和尖銳的刺,妥協地說“我希望你們不要把小凱帶走,我願意和你們分享這個秘密。”
西郊這座山藏著很多本市人才知道的故事,這裡深山環繞,光是這種曆史遺留下來的野廟有至少三座。
在張權的帶領下,林機玄和賀洞淵走到了一片深林裡。
張權撥開一片茂密的灌木,亮出一個斷了一半的碑銘,上麵的字被時間腐蝕得一片模糊,隻能隱約辨認出是個村子的分界碑。
張權“這裡原本有個村子叫封門村,那時候很盛行求神拜佛,封門村家家戶戶都信奉佛祖,每個人都在家裡供奉著一個佛像。幾百年前過去,封門村無病無災,哪怕是山洪也是避開村子的位置,村裡每個老人都能活到百歲以上,是附近有名的長壽村。”他指尖撫摸著墓碑,回憶起兒時聽大人講的那些故事,繼續說道,“但有一日,村裡突然爆發了疫病,這是種傳染性極強的疫病,不到一個月就傳染得家家皆是,村長帶領長老集中討論,最後認為是他們從佛祖那裡攫走的‘財富’太多,而給予的供奉不足。可問題在於,封門村日日供奉非常虔誠,沒有一日懈怠,將供奉當成了重於生計的大事——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補足欠缺的供奉。”
他抬頭掃視了一圈已經被森林覆蓋的土地,如果細心挖掘能從地麵殘留的瓦礫中找到這裡曾經佇立著一個村落的蛛絲馬跡。
林機玄從張權駐足遙望的地方眺望過去,能看到那座古廟殘破的廟頂,古廟距離這裡很近,在村子還在的時候一定和村子比鄰而居。
張權說“最後,他們想出一個決定,派一個代表去佛祖那裡問詢,他們究竟需要供奉什麼才能求得佛祖的寬恕。”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