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略顯陰霾的日子,張士誠正深陷於被元朝大軍層層圍困的艱難絕境之中。此時的他,真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整個人就如同一隻無頭蒼蠅般,在房間裡慌亂無措地胡亂轉悠著,臉上寫滿了焦慮與驚恐。
張士誠的心中不禁湧起無儘的懊悔之意,他暗暗思忖著自己當初真該聽從李行素那懇切真摯的勸說,不該僅僅蜷縮在這一小塊彈丸之地而奢望著那所謂的和平,而應果敢地去積極拓展地盤,進而構築起屬於自己的堅實穩固根據地。如今看來,自己當初的這一步抉擇顯然是大錯特錯了,這筆買賣實在是虧得血本無歸啊。
張士信極力主張率領軍隊進行突圍,然而張士誠心裡卻如明鏡一般清楚,如果失去了高郵知府李奇費儘心血、全力以赴加固的高郵城那堅固城防,自己的隊伍恐怕連短短一天都難以支撐下去。就像泰州興化的守軍,他們在脫脫大軍麵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根本就不是脫脫大軍的對手。他深深地明白,此刻若是貿然衝出去,那簡直就如同羊入虎口,不到萬不得已的危急時刻,這種下下之策自然是不能輕易采用的。
張士德則提議向脫脫投降,可張士誠同樣清楚得很,在現在這種情形下,脫脫是要拿自己來殺雞儆猴,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倘若像方國珍那樣在打了勝仗之後再投誠,那樣的話就有可以用來談判的資本,自然能夠保全軍隊和地盤。但要是自己現在就選擇投降,恐怕很快就會被送入大牢,估計就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最後就算勉強能夠撿回一條活命那也就很不錯了,自己哪裡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呢。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行素前來求見。張士誠頓時大喜過望,他深知李行素若是沒有什麼至關重要之事是絕不會輕易來找自己的。而現在李行素主動找上門來,想必應該是有了什麼應對當下困局的良策,他對於李行素在前幾次戰鬥中所展現出的清晰謀略還是非常欽佩的。
張士誠急忙快步走出,熱情無比地將李行素迎了進來,然後連聲急切地問道“素兒呀,你來得正好,今晚突然前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破解當下困局的妙策呀?”
李行素輕輕搖了搖頭,隨後緩緩回答道“如今我們的隊伍與脫脫的大軍相較,定然是不能直接硬碰硬的,如果真的選擇突圍的話,那絕對是毫無生路可言。但是隻要我們能夠堅守住城池,在短時間內必然會出現轉機。”
張士誠不禁長長地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堅守?這一點我也明白呀,可是到時候誰會來解救我們呢?紅巾軍嗎?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呢,你這樣說無非是在安慰我吧?”
李行素轉頭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接著說道“誠王,我給你介紹一個高人,等你見到這個人你就會明白一切了。”
“哦?高人?誰這麼厲害呀,你怎麼不早點介紹他給我認識呢。”張士誠喜出望外,滿含期待地看向門口。
“我也是昨天晚上剛在城牆上偶然遇到的。”李行素說完,轉身出去將靜逸師太請了進來,他給雙方介紹道“這位就是誠王,這位就是我說的高人靜逸大師。不知誠王你是否聽說過,靜逸大師就是南宋的最後一位公主。”
靜逸師太和張士誠互相拱手見禮,靜逸師太開口說道“久仰誠王大名,世間都在傳頌你愛民如子,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
“不敢當,不敢當呀,這都是百姓們對我的厚愛,實在是不敢當。靜逸大師,你是前朝南宋公主?好呀,好呀,快請坐,快請坐。”張士誠稍稍打量了一下,就看出這位身著潔白僧衣的女尼氣質風骨與眾不同,仿佛是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誠王殿下,我這次正是來跟你談論脫脫大軍之事的。”靜逸師太坐下後說道“我在元朝內部暗中安插的人已經將元丞相脫脫以莫須有的罪名給告發倒了,三日之內聖旨必然會送達。”
“屆時脫脫將會被解除兵權,然後被押送流放至南方,估計會死於途中。而元朝大軍屆時必將群龍無首,無心戀戰。到那個時候,誠王你的大軍全力出擊,他們必定會潰敗而逃,誠王必將能夠一舉收複失地。”
“好!好!實在是太好了。靜逸大師,你這一招棋下得真妙呀,投資朝廷內奸這筆買賣做得真不錯呀,可以說是大賺呀。”張士誠興奮地擊掌說道。
“誠王,到時候勸你投降的聖旨會一同送到,要封你做大官,你不會接受吧?”靜逸師太試探性地問道。
“那是自然,元朝政府本身就出爾反爾,而我張士誠更不是那種不忠不義之人。”張士誠拍著胸脯,義正言辭地說道。
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靠近張士誠的那扇窗戶,竟毫無征兆地發出“哢嚓”一聲令人心驚的碎裂之響,窗欞上那些破碎的木片,猶如被驚飛的雀群一般,四散著飛濺而出。
緊接著,一團如鬼魅般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那破碎的窗戶,徑直飛了進來。定睛一瞧,原來是那位前來刺殺張士誠的元將哈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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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包裹在一襲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之中,從窗戶衝入之後,就地敏捷地一滾,恰到好處地落在了張士誠的一側。他那陰鷙的眼神如毒蛇般一掃,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單刀,毫不猶豫地朝著張士誠的腦袋狠狠地砍了過去。
這一刀,來得迅猛如疾風驟雨,又狠辣似奪命獠牙,帶著令人膽寒的氣勢。張士誠瞬間驚覺,自己在這等淩厲的攻勢下,絕無招架之力,慌亂之中嚇得連忙朝著李行素的身後拚命躲藏過去。
李行素眼睜睜地看著這淩厲的一刀朝著自己凶狠地砍了過來,這一刀雖說看似沒有什麼特彆繁雜的章法,但關鍵是其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令人幾乎來不及眨眼。倘若自己閃身躲避過去,那麼身後的張士誠必然會完全暴露出來,而以張士誠的反應,這一刀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而這一刀來勢如此突兀,速度又是這般驚人,靜逸師太在另一邊儘管已經迅速出手,但無奈根本就來不及進行有效阻擋。
單從這一刀出手的驚人速度,李行素便能極其準確地判斷出,自己絕對不會是這個黑衣人的對手。
這個黑衣人,自己壓根看不出他究竟處於煉氣期的第幾層,估計按照這出刀的驚人速度判斷,應該遠遠超出了煉氣期的巔峰,這名刺客極有可能已然踏入了築基期。
築基期與煉氣期之間,存在著一道武者幾乎無法跨越的境界鴻溝,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與之抗衡的。如果真的選擇硬接這一下,不但救不了張士誠,自己必定會全身筋骨碎裂,落得個一命嗚呼的悲慘下場。可是若自己不拚命阻擋一下,張士誠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無疑是非死不可了。
在這千鈞一發、萬分危急的關鍵時刻,李行素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毅然決然地使出了自己曾經學習過的“般若神掌九式”中威力最為強大的第六式“佛光返照”。這一式“佛光返照”,其關鍵之所在便是借力打力,是巧妙地借勢去消耗對方的攻擊之力,同時借用對方的攻擊之力來反擊對手,能夠爆發出超過自身一倍的掌力去回擊對手。
然而,“般若神掌九式”所預設的場景,雖然也是敵強我弱的情況,但那也僅僅隻是敵人實力是自己一倍的狀況而已。而此刻這個黑衣刺客的實力何止是自己的十倍,因此“般若神掌九式”所預設的場景根本就與當下這萬分危急的局勢不相符合。按照《般若神掌》正常的對敵邏輯,此時最為明智的應對方案理應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李行素雙手快速朝外畫了個圓弧,身體微微一側,伸直手臂從黑衣人拿刀的右臂的外側開始發力阻擋,然後順著他手臂進刀的方向往回彎曲手臂收手的同時,一邊發力阻擋一邊緩緩向回收自己的手臂,雙腿則順勢朝後退了一步。
本來按照常理,應該多退幾步,以此來儘量緩衝並消耗對手這出手的驚人速度所帶來的強大能量。
但此時張士誠就在他的身後,自己拱起的後腰已然頂到了他的身上,而再後麵就是牆壁,已然退無可退。
在對手的單刀快要砍到自己麵前時,黑衣人用刀的力量已經用儘了一半,後力暫時不繼。雖然李行素此時已經連打帶消,消去了對手大約百分之二十的力道,但是此時這股力量仍然強大到令人心悸,絕不是李行素可以輕易抵擋得住的。
此時,那刺客的單刀已然距離自己的麵門不到一尺,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鍵時刻,他身子猛地一側,險之又險地讓過單刀,就在這時,那刺客的單刀也朝著張士誠的鼻尖狠狠地劈了過來,嚇得張士誠腰腿酸軟,渾身顫抖,直接就要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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