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媯收了虛空鏡,一顆心也放下肚。他剛剛故意離開就想看看兩人會不會真的控製不住,果然姒黎沒讓他失望。
方才他還暗傳了姒黎一招攝魂術,以防日後他不在她又被誰欺負了去。
這下可以放心養傷了。
——
暮色漸漸褪去,初雪已至,一夜之間窗含西嶺千秋雪。
日上三竿時姒黎才悠悠轉醒,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涔涔玉龍眸,眉梢掛著一絲沒睡好的倦意。
姒黎坐起身,關切的探著他的額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你知道嗎,你酣息了一夜,”帝隱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啃了一口,笑道“想不到我的黎黎如此可愛。”
“……”
自己睡覺竟然會打呼,姒黎羞得臉都紅到了耳根。都怪玉子媯莫名其妙附她身,害得她渾身疲軟。
少頃,兩人梳洗完畢手牽手來到膳堂朝食,因雪至帝隱還貼心的加了件小襖替姒黎披上。
見兩人睡到這時候才晨起,一個紅光滿麵,一個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以芙和白澤皆是相視一眼,特彆是白澤,想笑又不敢笑,硬是憋的咬牙切齒胸口痛。
“你們……”以芙不懷好意的目光恨不得在兩人身上灼出個洞,遂又“哦~”的一聲表示了然。
姒黎顯然腦子沒跟上,“我們什麼?”
“咳咳,”倒是白澤有眼力見,憋見帝隱黑著個臉一言不發,忙斂神對姒黎行了一禮,“嫂嫂好。”
帝隱也介紹著,“這是我師弟,白澤。此番南行凶多吉少,有他在也好多個照應。”
細細打量來,但見那少年緺梭青竹簪,身著馱白裳。腰係赤緋玉,腳踏繡鶴履。
一雙葉眸皎如月,兩彎濃眉混似墨,筆直口方。笑時康美容色,靜時玉樹臨風。
姒黎暗詫,這不是昨晚突然闖進來那個少年麼,正巧撞見她跟帝隱在…
“白…白公子…”姒黎羞的恨不得原地隱身,這也太丟人了啊,心下暗暗發誓玉子媯!我早晚弄死你!
此時遠在北冥的鬼王陛下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嫂嫂真好看。”白澤笑起來嘴角有處淺淺的酒窩,兩顆虎牙稍稍露出,頗有少年稚氣。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姒黎,確實有幾分女武神的仙姿,再憋到帝隱看她的眼神,白澤心裡頓時跟明鏡似的。
恐怕不止相似這麼簡單,天帝又不是閒的跑下界天天與個凡女待在一起,再說天下之大,相像之人多了去,為何偏偏是她。
況且應龍就是惹了這凡女才慘遭火刑,說明這女人在帝隱心中不亞於女武神的地位。不過天威不可測,這其中複雜不是他能揣度的。天帝讓他做什麼他本分司其職就行了,彆的沒資格乾預。
“看什麼看,快給我剝地豆仁。”見他走神,以芙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喂!我比你年長千歲,你不能這麼無理!”白澤噘著嘴嘟囔,手上動作卻沒停。
想來兩人剛剛已經互相認識過,姒黎笑道“不想白公子看著稚嫩,年紀卻不小。”
術士達到一定修為可得長壽,師父就是如此,姒黎自然見怪不怪。
白澤努了努嘴望向帝隱,“我師兄如此年輕俊朗,嫂嫂猜他多大?”
姒黎搖搖頭,她從來沒問過,不過看他那般神通,年歲應是不小吧。
“咱們加起來都沒…哎喲…”話沒說完,帝隱一箸就敲過去了。
白澤悻悻的閉上嘴,都說戀愛中的人情緒波動大,喜怒無常,這還真是啊。
嬉笑間,卻見土正司慌慌張張的跑來,“隱公子不好了,那毒潭又陷下去了。”
聞言,帝隱微微蹙眉,那息壤可是上古法器,竟填不住相柳所化的毒潭。
“乖乖在這等我。”囑咐了姒黎一句,他隻身遁去。
待他走後,姒黎鬼鬼祟祟的小聲問白澤“你師兄……到底多大呀?”
“這……”白澤可不敢說,二十七萬年前,天尊帝俊與聖母羲和誕下帝隱,至今虛歲都二十八萬載,且往後永生不死與天同壽,說出來怕姒黎都要嚇暈過去。
於是他胡編亂造一通,“我師兄年虛二八。正值壯年,精力旺盛,嫂嫂可有福了。”
“說什麼呢你。”姒黎也敲了他一下,這臭小子年紀輕輕滿嘴跑火車。
不過轉念一下,以芙活了一千年,白澤比她還長千歲,又喊帝隱師兄。
難不成夜夜與自己相擁而寢的美男子,也是個千把歲的老頭?
想到這姒黎渾身一顫,這感覺也太難以言喻了,她尚值年歲二十,竟愛上了個千歲萬歲的老……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