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了一年的工分,每次分糧的時候,都會留著一點,不會全部把工分換成糧食,就是為了殺年豬的時候分肉。
雲映安的工分上次分糧的時候,也還留了一點。
不過算下來,也就值一口的肉。
像程嘉樹工分少得可憐的,當時就先顧著分糧了。
“也就是我隻有一點點?”雲映安難以置信的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一點點的距離。
陸川看她比劃出來大概兩厘米的距離,莞爾一笑,“還要少一點。”
啊?
雲映安隻覺得晴天霹靂。
“這麼點?”雲映安縮短了食指和拇指的距離,肉與肉相貼,隻剩下指甲之間的一點點距離。
一本正經的認真模樣,陸川看笑了。
還是停不住的那種。
陸曉這時候就抱著一個印著‘勞動最光榮’五個紅字白底帶蓋的搪瓷缸跑出來。
“安安姐,我們走吧!”
“不去了!”雲映安乾巴巴的說道。
她已經不感興趣了。
有點委屈啊!陸川哈哈笑,“你自己去吧!你安安姐可能還想睡覺呢!”
“啊?”陸曉抱著搪瓷缸,不解的看看陸川,在看看雲映安。
“先去吧!”陸川擺擺手,讓陸曉先走。
陸曉看了看沉默的雲映安,應該是不想去了,都蹲在院子刷牙了。
“行吧!那我去了!”陸曉說完出了門。
陸大軍楊鳳娥一大早就去幫忙去了,等到分肉的時候,就等著陸曉那搪瓷缸去。
陸川平時不忙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院子裡看書看報紙。
現在下雪了,院子不能坐了,就隻能在堂屋門口看。
沒辦法,村裡還沒有通電呢,房間裡黑漆漆的。
雲映安洗漱好,手上拿著一個大紅薯吃著。
這還是她的早飯,楊鳳娥每天都會給她留著。
順了一根凳子,雲映安坐在陸川旁邊,眼神卻眼巴巴的望著院子門口外麵路過的村民。
雲映安眼神好,就算隻有一個大門的空間,她也能夠看到路過的村民,他們每個人都很瘦,胖子都難看到一個。
尤其是對比自己白淨的皮膚,麵黃肌瘦的村民真的就像兩個極端的對比。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楊鳳娥給她新做的棉衣棉褲,而路過的人他們消瘦的身材裹著臃腫的棉襖棉褲,多為黑色,棉襖棉褲上麵打了一個又一個補丁,竟沒有一個人穿著新衣。
但他們手上拿著碗往同一個方向而去,臉上帶著也都是同樣的興奮笑容。
這是因為即將分到的肉。
吃著紅薯,雲映安嘴巴下意識一撇,如果她能夠分到肉的話,她也能這麼笑出來的。
陸川現在也算是了解她,知道她對於沒有分到過年豬肉,在生悶氣呢!
平時那麼喜歡吃的紅薯,這次吃,眼睛都沒有亮星星。
陸川翻完報紙,收攏好,嘴角彎了彎,道“急什麼?等曉曉回來,你就有肉吃了。”
村裡分肉是要在大食堂裡煮好才分的。
雲映安聞言眼睛一亮,側身看向陸川,眼裡明顯的表達出‘真的嗎?’的訊息。
陸川笑了,剛想回答就見雲映安眼中的星星消失了。
“那是你們的!”雲映安悶聲說道。
“雲知青見外啊!”陸川笑道。
雲映安搖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