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幾曲,陸羽就發現師娘肩膀一聳一聳的,她哭了。
陸羽驚訝的看向師傅魯振銘,發現他眼睛也是紅紅的,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
“你師娘彈奏的都是麟兒喜歡聽的曲子,唉。”
他起身來到師娘身後,雙手輕柔的按在師娘的雙肩上,師娘則靠在他的腹部,嗚嗚的放聲痛哭起來,嘴裡喃喃“麟兒,麟兒!”
陸羽不敢吱聲,拿起紙巾,輕輕的送了過去,塞到師娘手中。
“謝謝!”
師娘抽泣著道謝,“對不起,失態了,讓你見笑了。”
“不不,您是真情流露,有感而發。”陸羽猶豫了一下,道“您是不是被琴聲勾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誰知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師娘竟然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弄的魯振銘手忙腳亂的哄孩子一樣哄老伴,還不忘白了陸羽一眼,大有責怪之意。
陸羽連忙伸了伸舌頭,跑開了。
好一會兒,師娘才止住了傷心流淚,上樓去了。
魯振銘來到陸羽身邊坐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你彆怪你師娘,她是想兒子了。”
“師傅,師兄他”
“我那可憐的孩子,在他六歲時候就突然失蹤了,當時,我跟你師娘都忙事業,沒時間陪他,有時候就讓他一個人在家裡,忽然有一天,我們回來,發現麟兒就不見了。你師娘瘋了一樣四處尋找,可是找遍了全城都沒有發現,她就大病了一場,一直修養了一年半才好。”
“因為麟兒喜歡聽她彈琴,她病好後,就每天都彈琴,一邊彈一邊哭,這都四十多年了,她還沒有忘懷,唉!”
說著說著魯振銘眼睛紅了,兩行濁淚流淌出來,聲音哽咽道“剛才,她說、她說,如果麟兒還健在,他的兒子,我們的孫子應該與你一樣大了。”
陸羽聽後悚然動容,伸手握住了魯振銘的大手,動情道“師傅,以後您就把我當您的孫子吧。”
“好孩子,乖孩子!”
魯振銘激動的握緊了陸羽的手,眼含熱淚“我在飛機上與你相遇,就是緣分,你是老天爺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讓我們能有一個沒有遺憾的晚年,完整的人生。”
“師傅,您放心,我一定會孝順你跟師娘的。”
“好,好,好!”
當夜,陸羽就住在了魯振銘大師的家裡,為了感謝師娘的招待,他也露了一手,彈了一曲,驚豔到了師傅、師娘二人,更加視他為妖孽了。
當然,陸羽不能隨便在外留宿,他還是識趣的給老師打過去電話進行報備,老師聽說是住在魯振銘大師家中,忙不迭的同意。
師娘忙著給陸羽整理收拾了房間,準備了睡衣、牙膏牙刷。
自從麟兒失蹤後,每一年,師娘都還按照相應的年紀準備睡衣、拖鞋,一直到二十歲。
房間裡的衣櫃內,掛滿了嶄新的大大小小的睡衣,擺滿了一雙雙的拖鞋。
陸羽有幸成了它們的第一個主人。
多了一口人,小樓就活了過來一樣,充滿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