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點,擠都擠不上去了。
人擠著人,整個車廂裡是滿滿當當的。
汗臭味、腳臭味、頭臭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味道雜合在一起,鼻子吸上一口氣,那“酸爽”簡直是難以言喻。
再加上那顛簸的泥石路……
王通這邊還好,扯著衣領捂著鼻子和嘴巴,過了一會就完全麵不改色的適應了過來。
但這對於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這種乘車體驗的方鴻安而言,就完全是災難了。
幾乎是一路強撐著,用儘全部力氣,竭力的壓製著腹中翻江倒海的吐意。
這種讓他隨時覺得會瀕臨崩潰的感覺,一直到客車終於開完了那漫長的泥石路,轉到了柏油馬路上,才緩解了下來。
在柏油馬路上行駛了再有近二十分鐘。
出現在車窗外的房子,開始出現平房,甚至間或有三層、四層的小樓。
人流、車流也明顯變得多了起來。
客車上開始不斷有人開始叫嚷著要開車的師傅到某某地停一下。
然後,客車開始了走走停停的不斷下人。
原本,方鴻安和廖叁約定的下車地點,是一處叫東門井的地方。
但這走走停停的,讓方鴻安實在難以忍受。
恰巧旁邊的一個婦女剛好叫嚷著在前麵的被服廠下,方鴻安心頭一動,等車門打開,也是拉著王通跟著下了車。
他們這個縣城,名叫薪縣。
這個年代,戶籍人口應該是四十萬左右。
在瀟南地區,也隻能算是小縣城。
雖說小吧,但在這個“地方‘五小’工業”的發展蓬勃的年代,那真是叫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機械廠、化肥廠、水泥廠、酒廠、爐具廠、鍋具廠……甚至連無線電廠都有。
這被服廠,就更不用說了。
記憶中,方鴻安對這個被服廠的印象還很深刻,原因在於,前一世他蹉跎著來縣城混日子的時候,恰好見證了這個被服廠的改製。
在當時的下崗洪流中,這個被服廠裡還鬨出了事。
據說是一些性格偏激的工人覺得不公,鬨出了一些事!
愈演愈烈的情況下,還鬨成了縣城裡一樁轟轟烈烈的大新聞。
當然,那都是已經是在是在十多年以後了。
現如今的被服廠,隨著時代的發展,雖然那已經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但表麵上也還算是縣裡有頭有臉的單位。
就這被服廠的場址,就挨著一片鬨市,也算是在薪縣的“繁華”地帶。
方鴻安之所以選擇在這裡下,一方麵是實在有些快遭不住想吐了,早點下來好緩解一下,反正這裡距離廖叁說的東門井也不遠,就是走過也花不了十分鐘。
另一方麵,按照方鴻安的計劃,這被服廠也是他收集防蜂衣材料的備選渠道之一。
眼下,就當是提前探查探查吧。
下了車,方鴻安先是扶著道旁的大樹乾嘔了一陣,接過王通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等感覺緩過來不少,才叫著王通往被服廠的大門走去。
這被服廠的大門就正對著大馬路開著,方鴻安和王通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穿著保衛服的壯年男子給攔了下來。
方鴻安眼尖的看到保衛室的外牆上有表彰優秀員工的大字報,靈機一動扯大旗找了一個叫李大秋的車間副主任的名字,說是過來找他的。
這倆保衛都準備是放行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恰巧這時候從裡麵走出來幾個人,那叫李大秋的車間副主任就在裡麵。
保安叫著一打照麵,對方一抬眼就說壓根不認識方鴻安和王通。
毫無懸念的,方鴻安和王通走進去了一半的身體,立即就被轟了出來。
方鴻安腦門是一臉的黑線。
王通也是感歎著運氣背。
兩人一臉無奈的剛走出來,轉過身子,正準備往東門井去。
這時候,一個挑著兩大袋巨大包袱身影忽的靠了上來。
那挑擔的人看著兩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把擔子往地上一放,一臉懇求的道:“兩位老哥!幫下忙救個急好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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