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方鴻江一連咳了好幾聲。
等緩過來之後,整個脖子已經又是紅了起來。
眼見他瞪著眼,又要訓人,方鴻安趕緊先發製人:“江叔,你不就是覺得我進山去就會很危險麼,可如果我說,我現在進山討的生計,可以保證很安全呢?”
“你瞎扯呢!”方鴻江瞪著眼就反駁上了,“你憑什麼保證!”
“憑什麼保證,過一陣子江叔伱自然就明白了!”
方鴻安不跟他正麵交鋒,抿著的嘴唇勾起一個弧度:
“江叔!要不然這樣,咱們就當先打個賭咯,這田您先借著種一個月,如果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覺得我這進山討生計的活不好,就把田又還回還是我接著種,等過了秋打穀子的時候,我給你挑一半穀子去!”
“如果到時候你也覺得我這門生計還成,那以後幾年這田您都要幫著種了,怎麼樣?”
“打賭?”
方鴻江先是愣了一下,等明白方鴻安的意思,搖著手就要反對。
但方鴻安壓根不給他出聲的機會,沒等他張口,撇著嘴就是一句哼:“怎麼?江叔你號稱咱們大東嶺上的頭號金剛!打個賭也不敢了麼?”
“你……咳咳咳……”
方鴻江被這一激,嗆得又是連咳了好幾聲。
“呸!想激我是吧?”
他梗著脖子,一臉不上鉤的表情,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緊緊的盯著方鴻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逡巡。
迎著他這道目光,方鴻安不僅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是一笑,自信的目光主動的迎了上去。
兩道目光交織了片刻,方鴻江的脖子突然一緩,一揮手:
“行嘛!賭就賭!我非就得看看你這個把月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說罷,他也不廢話,對著方成濤一揚手,就走了出去。
“安哥!對不住了,我爸他非要……”
見父親走了出去,方成濤是趕緊一臉慚愧的走向了方鴻安。
“沒事!”
方鴻安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送了出去。
送走這父子二人。
回到家裡,蘭文繡這邊卻是看著那一袋子米犯了難:“鴻安!要不這過兩天就還回去?”
就去年的年情,村裡家中不缺糧的就沒幾家人。
方鴻江一家,除了方成濤和他弟,上麵還有兩個老人,一家子六口大人吃飯,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這三十多斤米也不是隨隨便便拿出來的。
趕上這還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一袋子米送過來,他們家裡煮飯的時候,紅薯絲的占比,隻怕是會直線上升。
蘭文繡這意思,自然是想儘快給還回去!
方鴻安點頭:“還是肯定要還的!不過不能這麼還!先倒進米缸留著吃!等過幾天有米送上門來了!”
人家幫難的時候送上門來的東西,就算是用不上,也不能原樣的還回去。
得收著,等有條件了換了更好的還回去。
這不是哪裡的鄉土民俗。
而是方鴻安的奶奶從小就教予他的人情世故。
……
……
另一邊。
出了方鴻安家門。
方鴻江就是一路快走,背著雙手悶著腦袋,嘴裡是一直碎碎念著什麼。
方成濤跟在身側,湊了好幾次都沒聽到自己老爹在念叨著什麼。
好奇之下,他索性就趁著自己老爹不注意,從身後繞了過去,一個加速超了半個身位,然後湊著耳朵聽了過去。
這一聽,才發現自己老爹一個勁的在念叨著方鴻安的名字,但看那模樣和語氣,又不像是在生氣,反倒是有幾分驚歎的意味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