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玲瓏拉了一整天的肚子,渾渾噩噩得不行,也沒有等到陸無忌的藥。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打算前往城外求藥。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神女。
可她站在人群外,一步也邁不出去。
昨日才說人家壞話,現在又舔著臉上去求藥。
饒是她這種臉皮厚的,都不好意思了。
正想著,腹內又襲來一陣疼痛。
陸玲瓏趕緊去找茅房。
因為城外基本上都是得瘟疫的人,也建了幾個臨時茅房。
可又臟又臭,穢物都滿出來了。
天又熱,直暈得人腦殼脹痛。
陸玲瓏提著裙擺,險些沒被惡心死。
這一定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從茅房出來,陸玲瓏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去求藥!
不管神女如何罵她,奚落她,她都受著!
頂著大太陽排了兩個時辰的隊,終於來到了神女麵前。
陸玲瓏忐忑不安,麵皮漲得通紅。
即便隔著層層帷幔,陸玲瓏還是感覺神女認出她了。
她死死揪著裙擺,就在她想張嘴道歉時。
一顆白色的藥丸突然落到她手心。
神女聲音清冷“趕緊吃藥。昨個兒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感染瘟疫了?”
接著,神女又盛了一碗冰冰的甜水遞到她麵前,“喝了,不然你要中暑了。”
謝菱雖恩怨分明,但胸襟還沒狹窄到一個小姑娘說她兩句,她就要為難人家性命的那種地步。
最主要的是,她對陸家兩兄妹,總有一種奇異的親切感。
她看出了陸玲瓏此人沒什麼壞心眼,就是從小被慣壞了,說話不過腦子嘴賤。
陸玲瓏張著嘴,多種情緒湧上心頭。
說了一句對不起,拿著藥和碗匆匆逃離。
後來,陸玲瓏成了神女最大的擁護者,誰說神女壞話她就打誰。
七國之內的第一座神女廟,也是她修的。
不過這是後話了。
———
謝菱今日回客棧的時候,就看見了義憤填膺的大夥兒。
板車上的香胰子被踩得稀巴爛,一個個都不成形了。
她皺緊了眉,問道“誰弄的?”
高婉華重重哼了一聲,“是晉城的世家!估計是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今日,他們喊了七八個家丁,將我們的板車掀翻,還將香胰子踩成這樣!威脅我們,不讓我們賣!”
謝菱想了想,道“將這些香胰子全部搗碎,重新套入模具,以最末等的價格賣,應該賣得出去,不算虧本,至於世家,交給我。”
今日正好周檜又要宴請她,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霸道!
———
此時的梧桐巷子。
顧危敲響了木門。
於意籌打開門,看見門外長身玉立的男子,有些納悶。
他眯起眼,問道“公子是?”
顧危挑眉,“前定國公世子,也是現在謝菱的夫君,顧危。”
於意籌睜大眼,立刻道“我與謝菱沒有任何逾矩行為,我敢以性命做擔保。”
於意籌還以為是自己和謝菱太親密,被人家夫君找上門了。
顧危搖搖頭,“非也。我若是連信任都做不到,還怎麼當她的夫君?今日找你,另有隱情,公輸公子。”
聽到公輸二字,於意籌渾身立刻緊繃,狹長的眸子劃過冷光。
顧危將他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
淡聲道“你與我娘子日日來往,我當然得調查清楚你的身份,萬一我單純善良的娘子被騙怎麼辦?”
“你的目的是什麼?”
顧危勾唇“幫你。”
———
晚上。
知府府邸。
謝菱一到場,就將場內所有人掃視了一遍。
卻沒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道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