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咽了咽口水。
小聲又鄭重的說“我願意。”
多年以後,當少年已經是一方之主,身份尊貴地位崇高。
世上再不會有人敢搶奪他的糧食,世人遇見他都要尊稱一句異獸閣閣主時。
他總會想起這個晚霞漫天的傍晚。
青山之下,女人俯身問他,願不願意跟她走。
她帶他走出了黑暗無光的童年,帶他進入另一個世界。
有人問過他,謝菱在他心裡是什麼地位。
一向殺伐果斷,鐵腕冷血的男人眉目溫和,聲音輕柔。
“是我姐姐。”
得到答案,謝菱便不再猶豫,側身就是一巴掌打在婦人臉上,落下鮮紅的五指印。
聲音冰冷,“這一巴掌,打你毫無規矩,目無法度。我發糧食的時候說過,不得爭搶。”
不等婦人反應,謝菱又是一巴掌打過去,“這一巴掌,打你惡毒心狠,對自己親侄兒都這麼狠。”
婦人氣得眼睛發紅,張揚著就要撲過來。
謝菱一個閃身,閃到婦人的兒子丈夫身後。
“你們兩個,也逃不了。”
重重一腳踹在二人膝蓋窩,謝菱還暗中加了風係異能,這兩父子慘叫著跪地。
謝菱又是幾大腳踹去。
二人哭嚎不已。
周邊人隻覺得謝菱身子小小的,輕手輕腳,隻有他倆知道有多痛!
那邊的婦人張牙舞爪的想衝過來,被周邊的熱心群眾拉住。
收拾完,謝菱拍了拍手,撿起三人掉落的糧食,帶著男孩瀟灑離去。
殺人誅心。
少年一次也沒有回頭。
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明亮。
他懷裡的小狗崽也高興壞了,搖頭擺尾的嗷嗷叫個不停。
回到山洞口,糧食已經全部發完了。
顧危姿態懶散的撐著下頜,另一隻手無聊的敲打著桌麵。
看見謝菱後,桃花眼亮起。
看見謝菱身邊的男孩,顧危一眼就認出了是發水患那天,滾滾馱著的那個。
少年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死死揪著衣擺。
顧危露出一個友好的笑,緩解小男孩的不安。
他沒問謝菱為什麼,隻是溫和的說,“我今晚會為這孩子安排床鋪。”
他無條件支持謝菱的一切舉動。
無條件相信謝菱的一切。
少年憋出一句話,“謝謝!”
顧危搖頭,“彆謝我,要謝就謝我夫人。”
謝菱湊過去,在顧危耳邊說了一句話。
顧危眼神亮起幾分。
馭獸。
這是撿了個寶啊。
等到了嶺南,可以讓這孩子試試馴馬,馭獸。
顧危勾唇,誇讚謝菱。
“娘子眼光真好!”
轉頭望向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大狗,今年十二歲。”
大狗……
所有人額角一跳。
這是什麼名字?
小男孩目光正常,繼續說,“我的崽崽叫小狗,所以我叫大狗。”
謝菱歎了口氣,少年身板瘦小,還以為才九歲十歲,沒想到已經十二歲了,深度營養不良啊。
顧危望向謝菱,“人是你帶回來的,你取個名字。”
謝菱思忖片刻,“你就叫昀川吧。昀是日光的意思,川是山川。願你以後一片光明,前途如山。”
昀川不懂那麼多的內涵,他隻知道自己有名字了,還是謝菱取的。
他高興得雙頰紅撲撲的,狠狠點頭。
顧危目光若有所思。
“這麼小,估計還沒習武……”
一旁的書劍瞪大眼,默默削減自己的存在感。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下一刻,顧危目光落到書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