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張雍罵了一句臟話,一抬頭,就看見了臉色煞白,呆若木雞的趙策,套著個黑鬥篷,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虎目瞪大,又罵了一句,“怎麼是你小子,好啊,膽子肥了,敢暗算你老子,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趙策什麼也沒聽到,呆呆的搖搖頭,神色絕望,哀嚎道“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世子!所以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嗎?所以我根本沒遇到世子!”
陷阱挖得不深,張雍很快就爬出來了。
他一巴掌拍到趙策肩頭,“你小子,傻了?說話啊!”
趙策抬頭,露出一張淚流滿麵的清秀臉龐,然後一把抱住張雍的手臂,嗚嗚哭出聲“嗚嗚嗚張大哥,我還以為我遇見世子了,怎麼是你啊!太令我失望了。”
張雍翻了個白眼,“幾個月不見,你就不想我?”
“不想,我想世子!”
趙策年紀小,才華出眾,張雍顧危等人都將他當弟弟來看待。
這小孩被寵壞了,也無端帶著一股少年稚氣。
就在張雍要被氣死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寂靜的雪地響起。
“就這麼想我?”
趙策和張雍猛的扭頭,環顧四周。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白衣青年斜倚著樹乾,寬大的廣袖垂落,懶懶支著下巴。
宛若春光下的一截雪柳,姝勝超絕。
三人目光對上的那一刹那,青年抬眸,唇邊勾起淺淡的弧度。
趙策張雍二人幾乎激動到不能呼吸,死死看著顧危,不敢錯過一點。
”趙策狠狠掐了張雍一下,“張大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沒有沒有。你小子,要痛死我!”
顧危從樹乾上一躍而下,敲了敲趙策腦門,語氣戲謔,“剛見麵就想戲弄我?”
趙策這下終於相信顧危是真的了。
迅速放開了張雍,一下抱住了顧危,豈料張雍比他速度更快,早早占領了顧危的左臂。
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趙策跟個小孩子似的瞪眼,“張大哥,你幼稚不幼稚!”
顧危沒轍,隻好將劍放在一旁,一把攔住了趙策的肩膀,“好了,彆爭了,我問你,顧家將都在嶺南?”
說到正事,趙策立刻退去了臉上的稚氣,隨便折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著簡要的戰略圖,跟顧危說一路的事情。
“我們兵分了八路,張雍大哥,周辭歲大哥帶著尊夫人的娘家人一起。
我和任平生大哥一人各帶了兩路……眼下隻剩下三路顧家將還未彙合。但我們一路都留了記號,他們找到這裡應該不難。”
顧危點頭,“好。我現在是思南的縣令,不用擔心兄弟們過來沒地方待,我早已經準備好地方了。”
趙策瞪大眼,“你是縣令?所以最近探查我們的那些人是你派來的?跟狗一樣,怎麼甩都甩不開,幸好在下雪,我們才接著地形將那群人引開。”
顧危輕笑“應該是。放心吧,他們定然是比不過你們的,以後還得辛苦你們教一下”·
趙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還以為嶺南的士兵已經發展到啊這個地步
頓了頓,語氣鄭重,“多謝。”
顧危抬眸,深深看著自己的好友。
雖千萬裡,亦往矣。
漠北到嶺南,將近一萬公裡,一路的風霜雨雪,他們不說,顧危也知道。
他何其有幸,有這麼多可以相交相知的兄弟,夥伴。
說完話,趙策再也忍不住了,一轉身就跑了,“世子,我去喊兄弟們過來,他們特彆想見你!”
顧危輕笑“好。”
張雍也擠眉弄眼,“世子,夫人的娘家人也到了,話說我們還沒見過夫人呢。”
顧危眼裡溢出溫柔,“等下你們就會見到了,她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姑娘。”
張雍嘖嘖兩聲,“還以為你要孤家寡人一輩子呢,我去將他們接過來。”
天公作美,太陽漸漸露出雲層,林間變得明亮,天光明媚,一派好風光。
顧危抱著劍,站在廣袤的雪地,看著陽光一寸寸變亮,照在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空曠的雪地上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顧危抬頭。
成千上百的顧家將,對著他,跪拜在地,行了最莊重的將士之禮。
“拜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