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壯觀的皇城靜靜矗立在似血的夕陽中。
馬夫吆喝一聲,低調奢華的馬車緩緩行動。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
風掀起謝菱的劉海,她正眯著眼,打量這棟金碧輝煌的宮殿。
馬車內,雍王魏修楚今日突然心血來潮,掀開了車簾。
莫名其妙的,他想看看這座皇城沐浴在夕陽下的樣子。
遠處太陽半沉山脈,萬丈光芒打在重重飛簷的宮殿,白玉石廣場上,一抹黑影遺世獨立。
魏修楚瞬間呼吸停滯,細細麻麻的震驚從心間蔓延全身,大喝
“停車!”
車夫扭頭,見魏修楚竟然掀開了簾子,十分訝異。
雍王這幾日進宮去看小公主,可從來沒掀開簾子過!
他趕緊勒住馬,見魏修楚正盯著不遠處那個瘦削的黑衣人看得目不轉睛。
謝菱正在想事情,忽然感覺一道冷冽的視線直直盯著自己後背。
她轉身,隔著萬丈夕陽,和那人對視。
那是一個分不清年齡的玄衣男人。
木簪束發,眉飛入鬢,大半張臉都被一副銀製麵具遮住,隻露出一截線條美好的下頜。
看見她的臉後,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閃過失望,緩緩放下了車簾。
謝菱也懶得深究,隻當是男人認錯了人。
馬車又緩緩向前,逐漸消失在神武大街。
謝菱打定主意,先找到陸玲瓏再說其他的。
萬一她那個叔叔病情很是嚴重,耽誤最佳治療時間就不好了。
至於這皇榜,隨緣吧。
若她治好陸玲瓏的叔叔後還有時間,她就去揭。
不過她猜估計也沒人敢去揭這皇榜,治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謝菱轉身,繼續走進了神武大街。
這一次,她看得更細致,將每家每戶的門牌都打量了好幾遍。
萬一是陸玲瓏記錯了呢?
她多逛一會兒,沒準運氣好還能遇見他們。
古代真是太不方便了,交通閉塞,信息不發達,找個人都得磨蹭半天。
不知不覺,月上柳梢。
盛京的燈籠全都亮起,長街上遊人如織,燈火輝煌。
閒逛一天,謝菱肚子也餓了,隨便找了一個餛飩攤。
熱氣騰騰,煙霧繚繞,咬一口飽滿的餛飩,皮薄餡大,鮮香可口。
謝菱感覺渾身都鬆懈下來。
吃完,謝菱找了個旅館住下。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她不敢隨便住旅館了,認認真真反複對比了好幾家,最後選了一家離神武大街最近的。
貴是貴了些,但小二態度還不錯,房間看著也乾淨。
關上門,謝菱打量了一下四周的陳設,確認沒什麼問題後,便快速進入了空間。
這幾天可累死她了,得去空間好好放鬆一下。
躺在空間的席夢思大床上,謝菱很是感慨,要是她的身體也能進入空間就好了。
她隻有神識能進入空間,即便在空間裡多舒服,出去後身體還是疲累的。
空間裡陽光明媚,暖風和煦,謝菱在床上躺夠了,便出了門,跑到山上摘果子吃。
一串串葡萄掛在藤架上,水晶瑩潤,十分清甜。
謝菱吃著吃著,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顧危了。
思南政事繁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二人已經很久沒有進空間一起遊玩了。
之前有時間的時候,她帶著顧危進空間,顧危也喜歡吃葡萄。
隻不過他性格克製,即便喜歡吃也不會多吃,隻會默默坐著,給謝菱剝葡萄皮,沒過一會兒,玉盤中的葡萄能堆成山。
謝菱雙眸彎起,不知顧危現在在乾嘛呢?
此時的顧危,正在失眠,他單手支著下頜,半撐著身體,盯著窗外的月亮不知在想什麼。
自從謝菱走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完整的好覺。
不是一整晚睡不著,就是半夜驚醒。
生怕謝菱遇到危險,或者吃不好,睡不暖。
他明明是個男子,如今竟也懂得了兒行千裡母擔憂的感覺。
顧危歎了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眸。
阿菱,願你安好,早日歸來。
謝菱撐著下巴,思緒從顧危發散到思南。
這次出行,她才知道七國之內,繁華之地這麼多。
就說盛京,單是一條街道,就比思南整個城都大。
隨便買一根發簪,就是思南士兵一個月的口糧。
原本她還覺得思南發展不錯,百姓安樂。
如今和大國大城一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思南,還是太小太小。
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什麼大的勢力
謝菱歎了口氣。
回去後,一定要將五石散礦山藏好,那東西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嘎吱——”
清脆的聲音突然在空間響起,空間的天空幻化為玻璃狀,上麵浮現出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
謝菱瞪大眼,有人進了她的房間?
謝菱的神識瞬間回歸本體,左手握著峨眉刺,右手握著手槍,神經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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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怎麼每次住客棧都能遇到不好的事?
明天她去睡大街得了!
男人估計藏起來了,房間內靜悄悄的,十分安靜,隻有風刮過窗台的簌簌聲。
謝菱繼續裝睡,她又沒招誰惹誰,這人的目標估計不是她。
反正隻要彆犯賤來惹她,她也不喜歡殺人。
“咻——”
一支利箭突兀的打在窗台,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空聲,可想而知射箭之人力道有多大。
謝菱?
還沒等謝菱反應過來,黑沉沉的室內,一道聲音響起。
“彆裝睡了,我不想殺你,隻要你配合我做個人質,我便放過你。”
謝菱勾唇,聲音有些顫抖,“好啊。那你可要說話算數。”
話落,房間內亮起一道火燭。
衣櫃後,顯出一個男人的身影,穿著夜行衣,戴著頭巾,隻露出一雙眼睛。
隻看那雙眼睛,她便知道這定是一個窮凶極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