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魏修楚渾身的氣質都冷得可怕,仿佛久未消融的冰山。
對上他麵具後的那雙眼,都冷得令人心悸。
謝菱自從接觸大叔以來,他一直是溫柔的,風趣的,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也許是擔心小公主的病情吧。
謝菱心裡莫名閃過一絲羨慕。
前世,父母是國家機密人員,滿世界跑,年見不到一麵。
她沒怎麼感受到親情。
重生後,來到這個世界。
安姨娘倒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對她嗬護備至。
謝伯遠那老匹夫就不提了。
根本不配稱為“父親”。
謝菱對於“父愛”這一塊,始終缺失的。
謝菱心想,自己與大叔那麼有緣,其實也是因為他給自己的感覺,太像一個“父親”了吧。
不管是年齡,還是語氣,都是長輩的口吻。
謝菱看著魏修楚空洞的眼神,想調節一下氣氛。
當一個人很痛苦的時候,安慰是沒用的,反而讓他陷入更深的掙紮。
隻能轉移話題。
謝菱一口氣說道“大叔,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是被刺客追殺。你好厲害,雙腿殘疾還能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為什麼會有人刺殺你啊。”
魏修楚聞言回神,看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眸,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好像太冷了。
莫不是嚇到這小朋友了?
他提起心神,眼神有些飄忽。
“年輕時太張揚,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虎落平陽,自然被人追殺。”
頓了頓,溫聲道你喜歡武功嗎,有沒有練武的想法?”
謝菱點頭,“喜歡,練過一段時間,是我夫……夫子教我的。”
謝菱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差點就把夫君二字給說出來了。
罪過罪過。
兩個男子結為夫君,在古代應該是很炸裂的吧。
可能大叔就要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了。
魏修楚聞言彎起眸子,極力消除眼中的冰冷,“等這件事完畢,我教你武功。”
謝菱撓撓頭,“好是好,可是我是北江人,我辦完事情早晚要回去的。除非大叔跟著我去治腿。”
魏修楚失笑,“還想誆我去治腿啊?”
謝菱靈巧一笑。
魏修楚原本冰冷緊繃的心,隨著和謝菱的談話,不知不覺放鬆了許多。
他心裡十分訝異。
這個少年,為什麼總是能讓他卸下心防,讓他笑,讓他開心?
不知不覺,公主殿到了。
天空黑壓壓的,巍峨矗立的宮殿,在半紫半青色夜色中,仿佛一隻匍匐的猛獸。
宮殿門口的暗紅色朱門,是它張開的血盆大口。
魏修楚心裡那根弦,又緊緊的繃了起來。
感受到魏修楚周身的變化,謝菱拍了拍他的肩,“有我。”
魏修楚點頭。
緊接著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遞過去,沉聲道“此行也許凶險,我一定會儘力保護你的安全,這把匕首,你留著防身,不必歸還。”
謝菱自己有武器,不想要。
可耐不過魏修楚強烈要求,隻得收下。
剛拿在手中,謝菱眼睛便亮了起來。
這把匕首看著沉,拿在手中卻十分輕巧,說是輕如鴻毛也不為過,定然是舉世無雙的珍貴兵器。
這是什麼鐵料?
魏修楚又補充了一句,“這把匕首削鐵如泥,你用的時候一定要萬分小心,千萬不要傷到自己。”
謝菱點頭,將匕首收在了懷中。
她向來是一個彆人對她好三分,她對彆人好十分的人。
大叔為了自己的安危,竟然願意將如此珍貴的匕首相送。
她一定要全力以赴治好公主。
二人下了馬車,麵色沉沉,朝宮殿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老太監便伸出拂塵,擋住了謝菱的去路,吊著嗓子說道“哪來的外人,怎敢進入公主的寢宮?”
謝菱明明是和魏修楚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