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
謝菱費了好大勁兒,才撥開人群來到了患者的身邊。
玉微等人在她身邊開路,“我們是大夫,麻煩讓一下,讓一下。”
愛看熱鬨是人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沒一會兒,整個一樓就人滿為患了。
小二都疏散不開。
正中央的位置,躺著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雙眼緊閉。
他身側跪坐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正抱著他的手臂哭得梨花帶雨,滿頭珠翠搖晃。
“官人,沒了你,妾身也不活了……嗚嗚嗚…”
謝菱眉間微蹙。
路上,她已經聽弟子說了男人的狀況。
看不出患了什麼病,臉色鐵青,嘴唇烏白像中了毒,大腿處還不停冒出黑色的小蟲子,十分恐怖。
謝菱垂眸瞥了一眼男人的大腿處,被一件衣服蓋住了。
隱約可以看見衣服底下在蠕動。
她啟唇。
“夫人,麻煩讓一下,我給他把脈。”
少婦止住哭泣,抽抽嗒嗒抬頭,狐疑的將謝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
謝菱點頭。
少婦盯著謝菱清麗的臉,眼中滿是輕蔑。
“我不要你治,你一個小姑娘能看什麼病?彆把我家官人情況弄得更糟了,你且站遠一點吧。”
弟子們瞪大了眼,十分生氣。
“你可知站你麵前的是誰?”
謝菱抬手,“罷了。”
世道就是如此。
人人都有偏見。
她是個年輕女子,又生得漂亮,沒人會信她的醫術。
玉嵐哼了一聲,“小師叔,那我們走吧,不給他們看了。”。
話雖如此。
明月島的弟子們步子卻沒移動一步,包括說話的玉嵐也是如此。
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讓他們無法做到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流逝,而無動於衷。
謝菱對於男人的病症有幾分猜測。
“沒事,那就等大夫來給他看。我們站在一旁。”
醫館離火鍋店不遠。
早在男人昏迷的時候,就有小二去尋大夫了。
下一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挎著藥箱,急匆匆趕來。
這老大夫在京都開了三四十年的醫館,頗有賢名。
女人立刻站起了身,“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官人,多少銀兩我們都能開!”
說完話。
女人不知怎麼的,還偏過頭,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瞥了謝菱一眼。
讓人十分不舒服。
謝菱神態自若。
大夫點點頭,立刻半蹲下身,給男人把脈,又掀開他的眼皮仔細打量。
他眼神逐漸凝重。
“看起來像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