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走出書房時,又到了夕陽西下時。
她打算去和南宮煜,南宮澄告彆。
從此天涯路遠,有緣再見。
治療南宮瑞正的事情,謝菱沒打算告訴他們。
她想治,便治了。
並不需要南宮家的感謝。
另一邊,顧危去準備旅途中需要的東西了。
東陵北江相距萬裡。
他自己來的時候風塵仆仆,帶著滿腔熱血就來了。
回去的時候,有了謝菱一起,自然不能過得這麼糙。
馬車是要備上的,美食是要有的,各種生活細節也是必不可缺的。
順便再去視察一下北江安插在東陵的暗探與情報網。
謝菱往南宮煜的書房走。
看著一路的景致,饒是謝菱,都不免震驚。
一天的時間,南宮家已恢複了常態。
連石頭縫裡的血跡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一路上,都有下人在擺放著鮮花。
長廊上,小徑邊,茉莉,玫瑰,玉蘭……或清新或馥鬱的花香,將空中的血腥味壓下去不少,讓人心情也變得輕鬆。
不就是世家大族,行動力就是強,謝菱默默感歎。
來到南宮煜書房前時,謝菱感到一絲不對勁。
門外,多了許多陌生的護衛,眼神冷漠,腰間掛著長刀,十分肅穆。
南宮煜有客人?
“謝神醫來了!”
一個南宮煜身邊的下人看見了謝菱,趕緊跑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南宮煜就親自出來迎接她了。
謝菱眼眶微微睜大。
南宮煜……咋變這樣了?
隻見早晨還纏著滿身繃帶的男人,此刻一襲月白長袍,玉冠束發,光風霽月,不見半絲疲態。
謝菱細看才發現,原來他敷粉了。
反正南宮煜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謝菱也就沒有露出疑惑,微微笑著與他打招呼“南宮少主。”
南宮煜點頭,“謝神醫,你是準備走了嗎?”
謝菱點頭。
“是的,來和你道個彆。”
南宮煜眉頭微蹙,眼裡浮現一抹苦澀,“好。阿澄他出門辦事,今日怕是沒機會了。你下次來,一定要和他好好敘舊,好嗎?”
說到“下次來”時,南宮煜語氣不由自主帶上了期待,和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祈求。
南宮煜可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屋子裡的人聞言訝異揚眉,信步走出去。
謝菱這才看清,能讓南宮煜盛裝迎接的人是誰。
這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的青年,通身氣派,貴不可言。
層層鋪疊的繁複紅衣,穿在他身上竟不顯得土氣。
配上他那張昳麗得過分風流的臉,反而清貴出塵。
他向謝菱拱手,語氣有一種屈尊降貴似的彬彬有禮,看起來風度翩翩,卻讓人十分不舒服。
“這位便是明月島謝神醫吧,久仰。”
謝菱淡聲道“在下可沒見過這位大人。”
男人輕笑,精致眉宇漾起漂亮的弧度,明豔得像一抹沾在金玉屏風上的朱砂。
“很巧,本王也沒見過你。”
一場交鋒就此結束,誰也沒占到好。
南宮煜介紹道“這位是九王爺,當今聖上的弟弟,季王殿下,也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
謝菱微微頷首。
“見過季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