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詭談!
“道長!您還沒死啊!“小道士飛奔過去,一把抱住道長的腦袋,帶著哭腔搖晃道。
道長沒有力氣,隻是狠狠白了小道士一眼。
小道士這才意識到詞不達意,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抓抓耳朵改口說道“不對……我重新說!道長,您怎麼沒死啊!“
道長徹底無語了,他翻了翻白眼,已經不想再計較什麼,弱弱地說道“帶我回白牛觀……快!“
“哦!”小道士得到命令,拽住道長就把他硬往車裡塞,道長渾身都痛,任由小道士隨便安排。小道士把道長安置在座位上,還沒有忘記幫他係上安全帶。
道長渾身無力,癱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小道士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汽車,轟隆隆駛出了十幾米,卻“嘎吱”一聲停了下來,汽車掛上倒檔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小道士打開車門,一溜小跑撿回了被道長甩在路邊的赤金桃木劍,這才重新上車,離開了。
半山腰上,冰魅躲在一座墓碑後麵,鬼影忽隱忽現很不穩定,那藍光乍現之際,她受到了來自尊靈羅盤的輻射,要不是距離太遠,恐怕早已經神魂聚散,灰飛煙滅了。
“妹妹……我會為你報仇的……“那冰魅聲音漸漸消散,鬼影也消失不見了。
“靠……沒得玩了……”無影瞠目結舌地看著山腳下迸射出的藍光,聳了聳肩膀,看向鬼麵。
鬼麵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異常平靜,那條鮮紅色的血疤也終於不再顫動,安靜地刻在他的臉上。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走吧。”鬼麵冷冷說了一句話,拿好裝備轉身就走。
“喂喂!難道不處理掉他們嗎?”無影在後麵追著鬼麵,急切地問道“這個老道雖然實力很一般,但是留著絕對是個後患啊!”
“實力一般?”鬼麵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嘴角歪了一下冷笑著說道“你以為這個老道連對付那個小小的藍衣女鬼都很吃力嗎?你以為他根本鬥不過虐靈嗎?”
“啊?”無影被問愣了,瞪圓雙眼看著鬼麵。赤裸裸的事實就擺在眼前,道長為了鬥鬼,已經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難道說,還能有什麼隱藏的實力嗎?
“嗬……”鬼麵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就你這種智商,就不要出來當壞蛋了!”
“手裡麵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
山腳下,一個身著橘紅色工作服的大爺優哉遊哉地騎著一輛大梁自行車,在無人的公路上嚎著上個世紀紅極一時的流行歌曲。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事實上,每天早上趕過來上班的時候,大爺的心情都很不錯。他喜歡這個工作,喜歡不用和活人交流,不用時時處處看活人臉色的感覺。
大爺將自行車停在了山腳下,慢吞吞地鎖好,準備上山,開始一天的工作。他的工作內容枯燥並且乏味,就是打掃一下墓地,巡視一下有沒有什麼異常。這種工作對他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在這靈山公墓裡,他的工齡少說也有十幾年了。
“咦?這是什麼?”大爺鎖好車子,直起腰來,舒活了一下筋骨,忽然看見路旁的一棵樹下,有一件藍色衣服。
大爺皺起了眉頭,走了過去,心裡暗暗想道究竟是哪個浪費的家夥,好好一件嶄新的衣服,說扔就扔,真是太敗家了。
大爺搖著頭,嘟嘟囔囔的,走過去撿起那件衣服,對著初升的太陽展開抖落了幾下。
“這是一件長袍吧?料子這麼新,真可惜!”大爺嘖嘖歎息,很開心地把長袍套在了自己身上,像是撿到了一件寶。這麼嶄新的長袍,哪怕是以後當一件圍裙穿,也比扔掉劃算。
卻在此時,那件原本寬鬆的長袍,鬆鬆垮垮地套在大爺身上的那件長袍!忽地一下緊繃了起來!
“啊!啊……”大爺呻吟了兩聲,手忙腳亂地開始在身上亂抓亂扯起來。他渾身上下都被越來越緊的藍色長袍狠狠束縛著,根本就喘不上氣,他掙紮著想要扯下這件長袍,但那詭異的藍色長袍,竟然如同有意識一般,牢牢攥住大爺的身體,越攥越緊,越攥越緊……
當天下午,何諧、孟羐兒以及李明浩三人到達靈山公墓的時候,在半山腰上看到一個橘紅色的人影正蹲在墓碑前麵,孟羐兒走上前去,翻過了他們不知道是人是鬼的那件橘紅色“物體”。
“啊!”孟羐兒驚叫了一聲,隨即而來的,是深深的悲慟。
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如同一棵大樹上已經變得枯黃的樹葉,也許一陣輕微的風就能讓他耗儘最後的生命,在紅塵之中被寒風卷走,飄飄蕩蕩,最後重新回到泥土裡,落葉歸根。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宇宙這顆偌大的樹上一片小小的樹葉,都會有枯萎凋零的一天,這就是生命,是脆弱卻又漫長的生命。
歲月在王大爺的臉上刻滿了痕跡,他的一生勞碌辛苦,如果不是命苦,也不會在古稀之年,還孤零零一個人在靈山公墓做一個守墓人。孟羐兒沒有聽說過王大爺的故事,因為他從未提及,但作家的直覺讓她知道這個老人一定經曆過很多風霜,才會讓歲月霜染了他的白發和肌膚。
孟羐兒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蹲在地上,久久沒有站起來。
李明浩掏出手機默默報了警。
“你們發現死者的時間是幾點?”警察很快趕到了現場,拿著小本子記錄起目擊者陳述的情況,法醫正在死者王大爺周圍采集信息。
“就是剛才,大概半個小時以前。”孟羐兒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冰冷,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哦?”年輕的警察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孟羐兒,說道“你們三個人,下午到靈山公墓來做什麼?你清楚地知道死者的姓氏,這是不是說明,你經常到這座公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