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悄悄的歸家,一頓尋常家宴,氣氛甚是融洽,尤其是多年不曾喝醉的老爹,拿不動酒杯,這才匆匆散了宴席。
母親領著回到據說是我兒時住過的房間,便也扶著丫鬟的手回去了。
季玉人說,這不是我親娘,親娘生下我便去世了,爹又不想再取,這才將一個生了長子的妾室扶為正室,倒也是一夫一妻過得自在。
到底是隔了層肚皮,這位娘從我下車到現在對我客氣有餘,親切不足,看來一時之間不適應的不止我一人啊。
夜漸深沉,月已偏東。
絲綢幔帳的床鋪,將我與周遭一切隔開,如一個箱子般將我關在裡麵。有限的空間裡,讓我生出幾分怯意,起身又將放下的幔帳收起。
誇大的床鋪上不知道墊了幾床軟墊,躺下去像要把我全部吸進去一樣,翻個身都難。借著月光清淡的光輝,床前沿鏤有壺門形裝飾,帳幔富麗華貴,墜以彩穗裝飾……親爹還是親爹,外麵不可宣揚,可是細節上花了不少心思。
好雖好,可是在翻來覆去折騰許久也不能成眠,看來今夜想要睡著怕是會很晚了。聽了聽外間的聲響,除了輕輕的呼吸聲,再無其他。無雙她是睡下了,隻怕還未成眠。
今日原本將我交還給顏府,無雙便可跟著回世子府,卻不想世子又打發她來陪我段時日,說是等我完全熟悉了大小姐的生活,她便可回去。
這會兒她那兒能睡得下,隻怕倒在床上生氣。
我低聲喊道“無雙睡了沒?”
寂靜無聲。
“你應該沒睡吧?”我試探著問道。
還是了無聲響。
“喂,你睡沒睡啊,吱個聲告訴我啊。”我問道。
“睡了。”外間回道。
我忍不住偷笑,“睡了你還搭話?你這是在夢遊麼?”
“我本是睡了,被你吵醒了。”她答。
這個答案我可不認同,她若是睡著了被我吵醒,這會兒隻怕早已經殺過來,還會這般好脾氣與我說話?心裡雖然這樣想,卻不敢拆穿,順著她說道“哦,反正你也已經醒了,不如陪我聊天吧。”
外麵窸窸窣窣的聽見有人起身,借著便聽到珠簾翻動的聲響,又見黑影在桌前摸索了什麼。“聊什麼?”無雙一邊問,一邊將點燃的燭台套上輕紗,舉到捉前。
原來是她在找火折子啊。飄忽不定的燭火,將無雙的臉兒照得時遠時近,“你還是滅了吧,我們就說會話兒,看不見也沒關係。”我說。
她從桌邊找到一個小錦囊袋子,拿在耳邊搖了搖,又打開借著燭火檢查了一下,這才吹滅蠟燭說道“我是找我的袋子,誰要給你照亮了。”
失去光亮的室內有暗了下來,努力睜大眼睛才適應下來。這會兒之間一個俏麗的影子,似乎是盤腿而坐,靠在了窗前,儘然有序的磕著葵花籽兒,破殼兒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黑暗裡。
我也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說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怎樣生活的啊?”
室內再暗,我也不會錯過無雙那鄙視我的眼神,黑影動了下,達到,“沒事發發暈,有事發發春?”
我不解其意。
無雙雙手外甩了甩,應該是丟掉瓜子殼,她說“官家小姐麼,說的好聽點是弱柳扶風,說得難聽點是藥罐子泡著的,尤其是那個尚書家黃小姐,見到我家世子,都會哎喲一聲倒過來。真是不知羞恥!”
我現在才知,無雙有著一雙無雙利嘴。隻是卻不知為何她對這群尋常百姓稱頌的“儀態華貴”、“大方得體”的嬌小姐,到了她嘴裡,便成了這般模樣。
“所以你下次見到什麼公子少爺,就往人家身上倒就對了。人家一看定然知道這是官家小姐做派。”無雙嗑得瓜子清脆,“越是家裡威勢高的小姐,越是下作。那個什麼太子妃,脫光了衣服才做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