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北丘,位於翼都西麵。
雖為北丘之名,乃不過因此丘非丘,是丘壑連綿的山係,於是北也有倍的意思,北丘說的便是倍丘。
大哥顏扶溪護著我與娘走在綿延小路。山路,窄且陡峭,肩輿也不能通過,我們隻得棄輿而行。
邊爬,邊在心裡哼唧,我爹是怎麼識得這麼個好地方,山清水秀,人煙罕至啊,繁華的帝都周遭也有這樣的地方?
我想若非他一直叨念著幺女歸家,要來還菩薩願,大約一輩子也走不到這樣的地方。
旖旎色裙擺,被我係在腳邊,這才免了被周遭枝蔓勾住。
抬頭看了看重山翠嶺掩映的半白屋舍,又望望了身後日漸高深的太陽,忍不住小小抱怨。
“好好的寺院怎麼會想著修在這裡?”我隨口問道。
正是雨水充沛的季節,茂密的植被掩住了上山的唯一道路。
強壯點的家丁手執刀具,一步一步的劈出條上山路來。
唯一的大哥為我扯下被荊棘掛住的裙角,想了想,“大約是此山風水好。”
我卻不以為然,“若風水好,怎不見皇宮建這裡?”
“這……這……不建在此處自然有它的道理。”
大哥“這”了幾次都沒能說個所以然,不禁笑道“我看分明是這興雲寺的老和尚看著這裡能方便他們興風作雨,才特特修建於此。”
“小妹不可妄言!”
隨後而來的娘親,駐足斥道。
衣著精致,發髻間隻淺簪一枚花環。立於這青山綠水天地間全然不似婦人姿態。她上前拉過我的手,放在掌心,囑咐道“今日是特來還願祈福的,切不可妄言得罪真佛。”
娘一開口,我與大哥對視一眼,不敢再開口。大哥是尊敬母親,而我是敬畏她。因為她不曾生養我卻要在短短時日裡對我百般好,委實不容易。
又小行半日,這才依稀可聞僧侶做早課的聲音。
“阿彌陀佛,顏施主請隨我入客堂小息。”
約離廟堂還有十餘步時,灰衣小僧尼已經迎了出來。
終於到目的地了,忍不住回望,腳下已是一片青蔥,儘然與太陽平齊。
大片的青木被三麵刀削般石峰圈住,隻留一麵缺口,立身於此,恰好能將翼城全麵收覽個七七八八。
真是好地方,果然合適興風作雨?
“小妹!”大哥出聲提醒。
我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哦。”轉身挽住母親一起入了廟門。
馮國與祁國多年戰爭,尋常人家一日三餐都顧不齊,又哪裡有人會來參禪悟佛呢?
皇家貴族自然尋顧著尋花問柳,哪兒有那份閒情學此道?
這興雲寺也算到了此年間,也無甚香客。
母親領著我們一行人先行拜過各堂佛祖,又隨小沙尼入了客堂,添些香油錢。
我卻獨自留在觀音閣內參觀。
“施主既然辛苦上得山來,何不許願?”
果心大師從門後走了過來,將手中油碗注入佛前明燈。
雙手合十一拜,立定身形,渾濁的雙眼笑成一彎明月,一派柔和。
我撅嘴,“靈嗎?”
“心誠則靈。”果心大師又是雙手合十胸前,朝佛前一拜。
我撇撇嘴,心想所有和尚都是一套說辭,看看客舍門未曾要開的樣子,有個老和尚陪我玩玩,也無妨,遂偏頭問道“要多沉?一根金條,一打金條?呃,或者一箱子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