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無雙站起身,背過我,說道“嗯,那樣也好,他的人生本就該如此,我於他、他於我不過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哪裡是鏡花水月,分明是那日開在樟樹下的一株暮顏花起了幺蛾子。
馮國人相信世間有兩種花最美,一種是傍晚凋謝的朝夕花,它是儘力美麗,是真的好看;一種是便是同樣開在角落裡的暮顏花,搖曳的花粉嗅多了便會產生幻覺。上次我遠遠地瞧著,一點點綠色的小花瓣兒掛在細細的梗兒上,顯眼都談不上,更何談好看。
書呆子定是中了暑熱,被無雙撲倒在地,鼻子裡跑進去太多的花粉,才會被無雙驚豔,我篤定道。
九娘捂著還不太明顯的肚子,小心的避開方桌尖角,用力的點在我額頭,說道,“若是一株暮顏花就能讓人產生幻覺,那這馮國上下不全都不正常了。”
我暖茶,思索道,也對。暮顏花也是到處開在角落的。
那日我換了衣服也沒再赴宴,無雙也以醉酒沒再回到宴會。我一心記掛著老太婆那句“我瞅著這黃素素倒不錯。”不顧夜的寒冷,也管不得什麼淑女儀態,半夜踹門進了季玉人的房間。
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不許你娶黃素素。”
季玉人被我唬的一愣,將我摟在懷裡,摟著我的亂發,戲虐道“這幾個月你倒是應了句縱我不往,汝寧不嗣音嗬,怎麼今兒個一來就打翻了醋壇子。看來我還真得提一壺好酒去感謝感謝她。”
我拿哭紅的眼圈,瞪著他,“你敢,她欺負了我,你還去謝人家,以後怎麼給人家夫君啊,嗚嗚嗚……”
越想越氣,你們這都是聯合起來欺負我。我哭得那麼傷心,季玉人卻笑得那麼開心。九娘說的,喜歡一個人時會因為他難受而你難受。他能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是不喜歡我啦,不喜歡你又對我好,故意欺負我,越發氣不過了,抬口咬在他腕子上,痛得他直呼“救命”這才滿意的鬆了牙齒。
在他再三保證心底隻有我一人時,這才承了他的情,讓他用馬車送我回家。翌日醒來,爹和哥哥都不在府上,娘親在忙著調教新來的丫頭,我便偷跑來九娘家湊熱鬨。
卻不想是過來被氣的。我剛剛提出暮顏花的猜測,又被她罵腦子笨。唉,委實不知我是怎麼想的,大早上跑過來送挨罵。
微生宏朗還是一如往日,鹹鹹淡淡的做在櫃台前喝茶。隻是初見時那身好看的藍衫子,已經洗得有些發白。
“姐夫今日還在櫃台前喝茶,不用出去擺攤?”微生宏朗的名字委實太長了些,平日裡換不習慣,索性自作主張喚聲姐夫,也不枉九娘待我如此親近。
微生宏朗放下手中書卷,看了看外麵天氣。“今日隻怕還有暴雪,出去也無人問卦,不如躲在屋裡陪你二人。”
我撇了撇嘴,走出酒肆。青石板鋪就的路子早已乾透。抬頭望天,大朵大朵的白雲後光芒如利劍,穿雲而來。一看雲朵兒後麵就是明晃晃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