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扶雪歌!
“住手!”
正還要再劈上一掌之時,隻見彎道後又跟出幾人,說話之人正是季玉人。
他端坐在馬背上看著我,“嗬嗬”笑了兩下,“獵犬拔掉的牙齒兒又長起來了?會咬人了?”
他曾經笑我乍現的溫柔是拔了牙的獵犬,如今見我反擊,又笑我長了出來。
他深受眾人忙將被我推傷的人從地上扶回馬背。
季玉人看了他一眼,“許將軍連夜突圍,辛勞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
說完便走過來,將我拉上馬背。
我靠在他懷裡,抬頭看著月兒偎依在群星之中。
“你沒事吧?”我問。
“沒事。”他答,“你方才跑得那麼急做什麼?”
我咬咬唇,“看你死沒死。”
他哧哧的笑了起來,“若不是許老將軍識得我這衣物,方才手下留情,我看你沒見到我,自己就先死了。”
雖然剛才我也很意外自己怎麼可以輕易治下經驗豐富的將軍,他隻需將銀槍橫掃,我便沒了機會,卻偏偏放棄,吃我一掌。還在得意自己功夫有進步,卻不料原因是這樣。
心裡頭彆彆扭扭的承認了,胳膊肘卻還是輕輕捅他一下。
剛碰過他,他立刻整個人都趴在了我背上。
“你彆裝死。”我動動肩,想晃走趴在肩頭的他。
“……誰裝啊,你要是再捅我下,就真死了。”他在我肩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說沒事麼?那麼多人群裡殺出來,都沒事,彆想跟我裝柔弱。”我說,
正說著,背後似乎有黏黏的東西一股股的染了上來。
他聲音裡弱了幾分,伏在我緊張的僵硬的肩頭上,說道“我就想讓你擔心,看你擔心了吧。”
“喂……”我還想說什麼,閆憚不知道從哪兒趕了輛馬車來,將背後的他放了進去。
我心中懊喪至極,怎麼就沒看出來他受傷了?我怎麼還會傷到他?
還要一日腳程,又沒有醫生後還有追兵。這叫他如何支撐?
我蹲在馬車內,時不時就拿手去碰碰額頭,高燒就一直不曾退下,薄薄的嘴皮兒上儘是皸裂的痕跡。
腰腹上的衣服早已被暈染變色,我撕開衣擺,困住傷口,企圖止住血流,卻隻是更快的被染成紅色。
我一路催著閆憚快走,一路手足無措。
一路去貴城,實行了化整為零,分散於林子間快速急退。我們一行百人,徹夜奔走,終於在第二日傍晚時分趕到城中。
先行而至的大軍,已經在城外林間隱蔽地帶駐紮,而閆憚駕著馬車直接入城。
醫工為他醫治後,出來時皆是搖頭。連見慣了傷病的醫工都搖頭,他是有多難過?我衝進門內,腰腹部已經換好了新的包紮白紗,額間壓著一塊濕布。
他眉宇深深的擰在一起,我想為為他舒展開,卻隻會越皺越緊。
看他難受的樣子,早已是心亂如麻,恨不得代為受過。
不停的取來井水為他敷在額頭退燒,天色漸漸明亮,而他卻依然未曾醒轉。桌前紅燭一點點消融,每滴下一滴,都燙在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