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霜大哭起來,眼淚從眼眸中溢出,順著眼角,快速的隱入雲鬢,消失不見。
她哭著,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反抗,可是她掙紮的越厲害,他就越加興奮。
想起身下這人,是自己五年前就該得到的人,他突然之間,就有種想要淩虐她的快感。
他的唇順著她的耳朵,來到她的頸項,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下一朵朵暗紅色的梅花。
她泛著清香的體溫,刺激了他,他低吼一聲,放開了她的一隻胳膊,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她的手揮舞起來,聲嘶力竭的哭喊……
宮殿外麵,季揚在走廊的儘頭,撿到了一根奇怪的飾品。
那是一枚碧玉指環,用細長的紅繩係住,他拿著那指環,裡裡外外反複查看。
當他看見指環裡麵,寫著一個鳳字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
這是棲霜的指環。他記得當年,她拿著這個指環,想要變賣。後來,是他將指環贖回來給她。
霜兒的指環,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不到萬不得已,她一定不會遺失。
季揚拿著指環,轉身,看著姬玧澄的宮殿方向。
似乎想起什麼一般,他朝著姬玧澄的宮殿裡麵跑去。
一腳踹開攔路的太監,他跑向裡麵,還沒有進入內殿,他已經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
霜兒,真的是霜兒……
她在這裡,他就要看見她了。
季揚跑著,幾乎是毆打似的,將姬玧澄從鳳棲霜的身上拉起。
他看著渾身光裸,哭泣著蜷縮一團的鳳棲霜,手中的拳頭全力的打向姬玧澄。
姬玧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眼睛挨了一拳,隻覺得眼冒金光。
還沒有站穩,季揚的第二拳又打了過來。
他的鼻梁被打歪,鼻血洶湧而出,站在那裡,身體搖搖晃晃。
季揚打出第三拳,姬玧澄接住,冷然看著季揚,咬牙切齒的道,“你活膩了嗎?”
“姬玧澄,你個衣冠禽獸,不要以為你做了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敢這樣的對待霜兒,我會讓你後悔活著!”季揚咬牙,冷笑一記,彎腰用棉被包裹起鳳棲霜,抱著她快速離開。
鳳棲霜一直在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帶走她的人是誰,她隻是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回到京城彆院的時候,鳳棲霜已經哭的昏迷過去,她昏迷中不住囈語,叫著冬冬和姬筠風的名字。
季揚皺起眉頭,隻是平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如既往美麗的小臉。
時光待霜兒可真好,沒有在她臉上,刻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儘管她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儘管她的肚子裡麵,孕育著另外一個小生命,可是她依舊如少女般,青春貌美。
甚至她的身上,多出了比少女更加有韻致的氣息,那是一種溫和的與世無爭的氣質,純美的讓人心生憐惜。
這樣的霜兒啊,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經過了那麼多的坎坷,她還是能保持著一顆,一如既往善良純潔的心。
這樣的人,讓人怎麼忍得住不愛?
霜兒……
季揚伸手,想要撫摸鳳棲霜的睡顏。
可是她很不安,隻要他靠近她,她就會在睡夢中尖叫。
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再一次揚手揮舞起來,尖叫著哭泣。
季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掙紮,他卻牢牢的不肯放開。
鳳棲霜尖叫起來,閉著眼眸,也有淚水流出。
季揚低頭,湊近她的耳朵,溫柔的低喚,“霜兒,彆緊張,是我,我是季揚……”
“季揚,季揚……”鳳棲霜閉著眼睛,低喃,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
“想起來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嫁給我,我不知道你這個承諾還算不算數,但是我會保護你的承諾,會一直算數,直到你嫌我煩,再也不需要我保護為止!”季揚輕聲,湊在她的耳邊,溫柔的道。
鳳棲霜安靜下來,眼淚也止住了,整個人陷入平靜的睡眠之中。
她牢牢的握著他的手,不肯放開,他就任由她拉著,保持著一個彆扭的姿勢,坐在她的旁邊。
這京郊彆院,所有人都覺得,是他鎮北王的恥辱,因為當年,他在這裡,足足做了十多年的質子。
可是再次回到京城,他沒有住行宮,而是依舊住在這彆院裡麵。
沒有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裡曾經是她和他共同的家。
一個不太豪華,可是卻充滿回憶,特彆溫馨的家。
這麼多年,腥風血雨,步步驚心,她是他的心裡,唯一美好的回憶。
他可以對著敵人殺伐果斷,他可以對著親人步步算計,他也可以對著朋友笑裡藏刀,但是獨獨,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她已經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淨土了。
霜兒,若是你醒來,看見今日的季揚,會不會失望?
霜兒,不要怪我,我隻是,被情勢所逼。
季揚握著鳳棲霜的手,沉默到天明。
鳳棲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天明。季揚的手,被她牢牢握著,她的身上也穿好了乾淨整潔的衣服。
她鬆開他的手,慌忙的撫摸著自己的衣服,渾身上下,完好無損,沒有被侵犯的樣子。
她鬆了一口氣,坐在那裡,依舊如麋鹿般,怯怯的“看”著季揚的方向。季揚擰眉,往日帶給她青澀的感覺,已經不在。
他現在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臂彎可以撐起整個天空的男人。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季揚。
“姬筠風就是這麼照顧你的?”季揚開口,口氣充滿了嘲諷,眼神中也帶著薄薄的鄙夷之色。
“不關阿風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好!”鳳棲霜緩慢的回答道。
“你眼睛看不見了,他就這樣,任由你瞎著?”季揚皺眉,深沉的看著鳳棲霜。
“他說過,等邊城的事情結束,就帶著我去湘西,一定會治好我的眼睛!”鳳棲霜鼓著嘴巴,不喜歡季揚這樣的質問。
姬筠風以前,或許是對她很不好,可是現在,他已經改了。
他為了她和冬冬,連皇位都可以不要,天下哪個男人,能夠做到如此。
“眼睛是怎麼瞎的?”季揚強迫自己不生氣,坐在那裡,定定的道。
“當初以為冬冬死了,所以哭的太多……”鳳棲霜蜷縮在那裡,抱著自己的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怯生生的道。
“哭的太多?”季揚嘲諷的開口。
忽然之間,他覺得,姬筠風比姬玧澄更加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