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筠風皺著眉頭,一步一步上前,然後扶起了雨中的鳳棲霜。
他是應三姑娘邀請,來神女國幫忙平定內亂,沒有想到剛剛來這裡,還沒有安定下來,就看見她在雨中被毆打的情況。
那麼的兵器砸在她的身上,她儘管不管不顧,她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麼?
“你受傷了……”他平靜的看著她,然後彎腰抱起她,朝著自己的彆院走去。
“王爺,她,她是神女國的通緝犯,是天道的人!”為首的官兵,上前,唯唯諾諾的說道。
姬筠風隻是瞟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冷漠的道,“她是我的妻子!”
隨即不理會跪在一邊的官兵,他抱著鳳棲霜,闊步離開。
溫熱的水,浸泡在肌膚上,鳳棲霜竟然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之感。
這具身體,不會感到疼痛,也不會感到舒服,她早已經習慣了。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刻在水中,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舒適。
她靠在木桶上,微微仰頭,閉上眼睛。
姬筠風拿著帕子,一點點幫她擦拭肌膚,他神情冷肅,從此至終,都沉著一張俊臉。
“明明好好的,為什麼不回去,跟我交待一聲?”姬筠風終於忍不住,開口,捏著手中濕漉漉的毛巾道。
鳳棲霜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隻是神情淡漠並不說話。
“你說啊,為什麼不回去看我一眼?”姬筠風丟開毛巾,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狠狠的道。
鳳棲霜蹙眉,儘管沒有疼痛的感覺,但是被他這樣抓著,她還是很難受,有種壓迫之感。
“放手!”回答他的,隻有這樣淡漠冷酷的兩個字。
“放手?”姬筠風冷笑,“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放手的可能性嗎?”
鳳棲霜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伸手抓住他捏住自己肩膀的大手,微微用力,他的手就被自己掰開。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開始的時候,一次一次被他強迫的鳳棲霜了。
她現在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而是一具僵屍,並且是一具會玄法,魂魄修煉成實體的僵屍。
她從木桶中站起身,濕漉漉的身體上,滑落的水珠在桶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她剛剛一條腿跨出木桶,就被他再次抓住,他緊緊的摁著她,咬牙切齒,“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我?”
鳳棲霜表情平靜,神色冷漠,“我沒有這輩子了,我甚至沒有下輩子,我的生命已經結束,就等著有一天天道清算,我直接魂飛魄散!”
她冰冷的話,讓他微微一怔,摁著她的手,也鬆了許多。
他看著她的眼睛,表情複雜。
“姬筠風,放棄吧,早在那個破廟裡麵,鳳棲霜已經死了,早在你不能保護她的時候,你們之間,已經走上了終點!”鳳棲霜一字一頓,毫不留情的道。
姬筠風的手,無力放下,他痛苦的看著她,眉頭緊緊皺起,“你當真,不能原諒我?”
“我早已經不恨你了,其實,你也隻是一個被親情操控的可憐蟲!”鳳棲霜麵色無波無瀾的道,“杜淳是你的母親,她用母子親情一直操控著你,顏茹素和你一起長大,她也用這份關係牽絆著你……”
“姬筠風,你明明知道,幕後的凶手是誰,可是你不敢反抗,縱使他們殺了我,殺了冬冬,你也不敢反抗!”鳳棲霜毫不留情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姬筠風搖頭,神色痛楚,眸中滔滔不絕的綿綿之痛,恍若大海中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將他淹沒。
“霜兒,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姬筠風搖頭,上前再一次擁抱住了她。
她沒有穿衣服,身上沾滿了水跡,卻被他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的身體這麼冰,沒有一絲溫度,冰的恍若她的心。
不,她沒有心,她在死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一個屍核。
“霜兒,對不起,對不起……”姬筠風喃喃自語,緊緊的抱著她,不肯放開。
她也不掙紮,隻是任憑他抱著。
有什麼意義呢?他喜歡抱著一具冰冷的屍體,那麼就讓他抱個夠好了,剛好,她需要陽氣的補充。
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竟然昏睡過去,嘴唇上呈現出一股烏紫的顏色。
這就是人鬼殊途,若不是她點暈了他的主魂,他再抱著她下去,可能會沒命。
鳳棲霜穿好衣服,行走了皇宮的雨中。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剛剛從姬筠風身上吸取的陽氣,這一刻在雨中又有耗儘的趨勢。
她茫然的走著,仿佛一具行屍走肉,不,她原本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白鬆殿中,白鬆的咳嗽,隱隱傳來。
這一次,他受傷不輕,五臟六腑都被邪術所傷,眼睛失明,右手的一根手指被燒成劫灰。
靜靜的坐在那裡,旁邊是神女國皇宮的禦醫,他們幫白鬆一把脈,頓時大驚失色,跪在那裡不敢說話。
唐禮裹著一床棉被上前,“怎麼樣?老白還好吧?”
“我沒事,你叫三姑娘放心,縱算死,我也會平定了這次叛-亂再死!”白鬆溫和的臉上,浮起一抹儒雅的笑意,嗓音淡淡的道。
“哎,老白,彆動不動說死,你也知道,現在的朝廷,除了你之外,彆人根本就沒有實力對抗你那個驚才絕豔的徒弟!”唐禮歎息一聲,埋怨的道。
白鬆低頭,微微傷身,“方黎的本身,並不壞,他隻是恨我,或許我死了之後,他就不會針對朝廷……”
“你彆幼稚了,這次的事情,根本就跟方黎無關,不過我相信,方黎那小子一定在背後,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唐禮皺著眉頭,窩在圈椅裡麵道。
現在整個神女國,到處都不安全,還是跟著老白混比較安全。
老白的實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下降了很多,可是保護他,還是錯錯有餘的。
唐禮厚顏無恥的窩在那裡,很快的,就陷入夢鄉。
白鬆卻無法睡著,他眼睛看不見,卻聽見了外麵的動靜,緩慢的抬眸,他輕聲吩咐,“出去看看,外麵怎麼了……”
禦醫立刻背著藥箱下去,繼而回來稟告,“白長老,是你的那個徒弟,白霜,正跪在雨裡!”
白鬆微微動容,扶著椅子的手,動了一下,站起身想要朝著門口走去。
可是站起來的瞬間,他頓住了身體,歎息一聲,“你下去吧!”
“那白姑娘那邊……”禦醫好意的問道。
這樣大的雨,她一個瘦弱的姑娘,一直跪著,會不會太殘忍了?
白鬆搖頭,“由她跪著,希望能夠減輕她的罪孽!”
禦醫不說話,背著藥箱,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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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親們,沒事多出來冒泡啊,表潛水了,如今各大洋的水質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