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正的親人是這個樣子,哪怕隻是一碗白粥也讓人心裡暖洋洋,熱烘烘的,反之前世,哪怕她後來年入百萬,身家豐厚,內心卻始終如同一潭死水,平靜無波。
飯後,借著喝藥的空檔,徐小可終於吃上了蛋羹。
嗚嗚,味道簡直絕了,軟糯鮮香,入口即化。
她一麵在心裡鄙視自己,你出息了哈,一碗蛋羹就滿足了?一麵毫不手軟,將碗刮得乾乾淨淨。
……
村子裡吵吵雜雜,雞飛狗跳,一晃已過去兩天。
被隔絕在嘈雜聲中的徐小可,此刻正苦不堪言。
兩天,整整兩天了!
一天到晚不是野菜玉米糊糊,就是野菜黑麵糊糊,嘴巴除了苦味啥也沒有!
關鍵是還不準她出門,說是額頭上傷口沒有愈合,怕見風留下疤,天天拘她在屋裡,活動範圍頂多到院門口。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紅燒肉、水煮魚、麻辣香鍋、燒雞烤鴨啊……
不行,不能再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丟臉,簡直太丟臉!
此刻,她對目前的狀況了如指掌,當然這得益於家裡所有人,無論是誰,逮著機會就跟她嘰嘰咕咕,念叨個不停。
尤其是徐壯壯,這小子對吃的尤其上心。哪家吃了白麵,哪家買了肉,哪家燉了雞,知道得一清二楚,描述起來繪聲繪色,好像他就在一旁看著人家吃,簡直是個小吃貨。
青山村是樂石鎮下最小的一個村子,憑腳力到鎮上約一個半時辰,比到安平縣兩個時辰稍微好點。路不好走,都是一座座山,爬上爬下,蜿蜒崎嶇。
本來村尾兩座山外,有一條直通府城的大路,可是來來去去大都是大戶人家車隊、商隊,或是走鏢隊伍,常常成群結隊,帶槍弄棒,很是嚇人。
聽說幾年前,隔壁李家村有個村民,不小心衝撞了一隊人馬,直接被人綁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那以後村民都遠離那條大道。
青山村很難跟外界交流,有點糧食也難以運出去,每年交稅糧時,基本全村出動,回來後都得脫一層皮,並不比農忙時輕鬆多少。
大多數時候,家裡攢下一點雞蛋,菜乾啥的,幾家約好,趁著樂石鎮趕集,一起出去,換了錢,買點油鹽針線。
這裡村民們大多自給自足,今天你給我一碗白麵,明天我還你幾把青菜,人生若是沒有太大意外,一輩子也就這樣。
徐小可歎了一口氣,難怪,在現代國家要花大價錢做好基建工程,甭管多遠的山,要求公路必須修到每個村。
這沒路,可不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聽阿奶閒聊,此地隸屬大乾國,國號元豐,戰亂初定十餘年,天下百廢待興,又碰上南方大旱,想來朝廷也十分艱難。
本地縣令是個體恤民情的好官,這次她家逃難而來,不僅沒治隨意遷徙的罪,還妥善做了安置,補助了一百斤的糙米。
徐大樹用這袋糙米,跟村裡人換了玉米粒、黑麵和麥麩,再加上徐阿奶和周氏白天在外麵找的野菜,一大家子才勉強活下來。
“姐,我餓了!”徐壯壯耷頭耷腦進來,揪著衣服下擺,忸怩著身子,“狗蛋他娘給了他一把花生,好香啊!”
“呃,我也好餓……”徐小可出個餿主意,“要不你去喝兩口水?”
回她個“你很無聊”的眼神,姐弟倆,佝著身子坐在院門口,望著外麵田埂,神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