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魚一動不動,口中不斷念動“我是薑小魚。”他不叫痛,任憑烈火灼燒身子,發出呲呲聲,心中的痛比身子的痛更加痛。
大火越少越大,薑小魚的意識漸漸模糊,最終又暈過去,隱約中聽到陽八六的責問聲。
渾身疼痛難忍,薑小魚耐不住痛苦,叫出聲來,他的意識有漸漸清醒,眼前顯出光亮。
還沒燒死啊?不對啊,火龍吐出的火非比尋常,石頭都燒成灰了,這是怎麼回事?薑小魚摸摸臉,又檢查四肢,都完好無缺;咦,衣服都換了新的,身上還多了一層被子,薑小魚完全被眼前景象驚醒,他不顧身上疼痛爬起身,扭頭四看,他察覺自己在一間房舍中,其中的擺設很眼熟。
又是另外一夢幻?薑小魚閉上眼睛,雙腿盤坐,屏氣凝神。
身子的疼痛是真是的,不是夢境,他真的睡在三家自己的床上,薑小魚閉眼冥思,火龍沒有燒他身子,那才是一個噩夢,他回想起石洞、黑泥鰍,心中頓悟。
一個悲中帶喜的聲音傳入薑小魚的耳中”我的兒,你終於醒過來了。老天保佑啊!”
聽了此聲音,薑小魚渾身熱血沸騰,睜開眼睛,跳下床,奔向聲音所在,大叫一聲“娘啊!”他的喉嚨哽咽著說不出第三個字,熱淚滾滾留下雙頰。
砰地一聲,一個雪白的瓷碗從一中年婦人手中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湯汁流的滿地都是。
婦人滿臉都是淚水,迎上薑小魚,抽泣道“我的兒啊,你終於醒來了!”
母子兩人四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四目相對,四眼淚汪汪,流下喜悅的淚水。
婦人擦擦薑小魚的淚珠,說道“我的兒,你快躺下休息!你的身子骨還未完全康複。我去給你端藥過來。你看我激動的都忘了你還是一個病夫。”
薑小魚擦擦婦人的臉,說道“娘,我爹呢?他出海了麼?”
婦人笑著說道“還沒呢。你爹在火屋給你熬藥,我這就跟他說一聲;我兒,你先躺下。”
薑小魚不敢違拗,從新躺倒床上,他內心激動萬分,全身被巨大的喜悅環繞;心想“眼前的母親是真實的,自己真的回到三家村了。肯定是黑泥鰍在自己暈倒時跑到去叫爹娘救自己回到家裡。”他怕是做夢,用力掐了大腿一把,痛的他齜牙咧嘴。
“黑泥鰍去哪裡了?怎麼沒看到他?”薑小魚轉念一想,“他有沒有對爹娘說起自己在幽冥地界和幽冥地下屆的經曆?”他隨即否定,黑泥鰍不會對他爹娘說話,因為他爹娘見到狗會說話,還不嚇得半死才怪,他娘似乎並沒有慌張的神情,他想到這裡,覺得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
“我的兒,你醒來了,老天開眼啊。”薑小魚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薑小魚扭頭往那邊看,一個中年男子身影映入他雙眼,不由得叫出聲“爹爹!”他坐起身,雙腳跳下床。
中年男子疾步走到床前,說道“我兒,你有病在身彆下床,你躺下說話。”他說著托起薑小魚的腳放在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
中年婦人端來一碗濃濃的黑色汁水,說道“我兒,你先喝下這碗藥,等下睡一會。”
一股怪味鑽進他的鼻孔,胃中一陣翻騰,乾嘔一聲,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薑小魚皺皺眉,勉強從他娘手中接過瓷碗,湊近嘴巴。
黑色藥物味道實在聞不慣,胃中翻江倒海,薑小魚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綠水到碗中。
一股黑煙騰起,瓷碗中黑色和綠水混合一起,劇烈沸騰,散發出響亮的呲呲聲。
強烈的腥臭味衝進薑小魚的鼻子,逼迫他極快地扭頭閃避。
中年婦女一把從薑小魚手中搶過瓷碗,厲聲說道“我兒,你把藥都弄臟了!”
薑小魚聞聲回過頭,看到他娘的神色極為惱怒,不由得愣神,他不是故意要弄臟藥物,實在是因為反胃,不得已,他心中覺得萬分委屈,自打記事起,還從未見到過她發這麼大的火;他記得小時候生病吃藥的時候,他不吃,將藥倒掉,他娘每次都是輕聲細語哄他吃。
他爹打圓場,說道“他娘,算了,小魚兒有病在身,又不是故意弄臟藥物,你去從新換一碗就可以吧,彆責怪他了。”
他娘嘟嚷一聲“藥物不好配!一時半會找不到配藥的藥材!他的病我不管了,你自己來管!”說完氣衝衝地轉身走出房門。
薑小魚鼻子一酸,坐起身,要下床去追趕他娘。
他爹攔住他,說道“我兒,不要去管你娘,她發完脾氣,很快就好了。你躺下休息。我去勸勸她。”他歎口氣,“做爹的要說你兩句,你不該吐口水到碗中,你娘熬藥費很大氣力,都是為了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