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那人正抓著自己的手臂,芳兒連忙站起來抽回手,臉上略顯女兒家的羞澀,“謝謝公子。”
“舉手之勞,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芳兒輕微搖首,走至湯若望跟前,道“湯教士,今日多謝了,芳兒先告辭了,改日得空再來看教士。”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玄燁看著芳兒遠去的背景,手裡還殘留著她的餘溫,有點戀戀不舍。真希望還能見到她。一道反射的光線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尋光看去,一塊白中帶著血紅的玉佩落在芳兒剛才跪拜的地方。
玄燁小心翼翼的拾起握在手中,道“湯瑪法,那姑娘是誰家的格格?”
湯若望沒有明說,隻是說“她可能是三公子命中的貴人。”小皇帝在此遇上首輔家的孫女,那豈不是緣分。
“貴人?”玄燁若有所思,卻還是不解。
“我們西方有句話,叫做上帝在為你關上門的同時還為開一扇窗。皇上,來日方長,你總有一天會實現你的想法。”
關門……開窗……今日出宮還真實沒白費。玄燁展顏一笑,講紅白玉佩放入懷中,向教堂門口走去,曹寅已經在外麵等候了。
前往紫禁城的途中,一輛馬車奔馳而去。仆裝打扮的小太監在外駕車,玄燁和曹寅坐在裡麵。
玄燁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紅白玉佩。
曹寅不禁輕聲喚著“皇上,皇上……”
玄燁沒有抬頭,應聲著“有事麼,曹寅?”
“您似乎有心事?”玄燁沒有答話,曹寅試著猜想,“是因為這玉佩的主人麼?”
玄燁聞言一笑,看向曹寅,開玩笑道“一向木納的曹寅也有聰明的時候。”曹寅老實巴交的摸摸光潔的腦袋,玄燁的心思再次聚集道玉佩上,“湯瑪法說玉佩的主人是朕的貴人。”
“貴人?”曹寅不解道“皇上您是天下第一的貴人,您的貴人除了太皇太後和太後,還會有彆人麼?”
玄燁輕微搖首,喃喃道“曹寅,朕不管她是不是貴人,總之……”總之朕要再次見到她,而且不止一次。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曹寅也不深問下去,但是他從小伴在皇上身邊,雖然人不聰明,但是對於皇上的心思他還是能猜到幾分。他想皇上對那玉佩的主人很有興趣。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曹寅不禁幻想著。
芳兒出了湯若望的教堂,就自徑回了索府,回了自己的閨閣。坐在梳妝台前想著方才在教堂發生的事情。
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教堂,是湯教士認識的人麼?為什麼自己心如小鹿鐘撞一般?銅鏡照射出自己微紅的臉頰,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僅對見過一麵的人,念念不忘?
芳兒想的入神,連二娘敲門都沒聽見。直到烏蘭用手在芳兒眼前擺弄。
芳兒嚇了一跳,回過神,見是烏蘭,籲了口氣,道“原來是二娘。”
烏蘭笑笑道“我的大小姐你以為是誰呢?”
芳兒不答,拿起玉梳整理自己略有淩亂的發絲,烏蘭見狀接過玉梳,解開芳兒的發髻,為她重新梳理,柔順的發絲一梳到底,令多少女兒家羨慕。烏蘭為芳兒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再為她配上幾朵珠花,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清秀可人,端莊大方。
在為芳兒梳理腰際的發末時,發現她隨身佩戴的血玉環佩不見了,便道“芳兒,你的玉佩呢?”
芳兒一愣,下意識的將手摸向腰際,這才發覺玉佩確實不見了,不在意道“怕是今日出去的時候,丟了吧。”
“這可是你額娘留給你的遺物。”
芳兒淡然一笑,“怕是額娘要回去了。”話雖如此說,但是心裡還是起了悲涼。“二娘,我累了,你不用陪我了。”
對於自己成為噶布喇的繼室,芳兒雖說是接受了,但是烏蘭心裡明白,她心裡還是有疙瘩。當初是她沒有顧慮到芳兒的想法,急於和噶布喇在一起,才造就今日她與芳兒之間的磨合。
烏蘭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為芳兒帶上了房門。
聰慧如芳兒,怎會不知道烏蘭心中所想,但是她確實還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血玉環佩是額娘留給阿瑪的遺物,可阿瑪為了娶烏蘭卻把它給了自己,自此環佩成了自己的貼身配件。如今血玉環佩不見了,是不是額娘想要告訴她,是時候接受烏蘭,接受事實了呢?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芳兒在心裡喃喃想道是該接受了,如今的烏蘭生下了阿瑪的長子,那個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她再也不是可以忽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