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冷眼看了下阿爾吉善,語帶嘲諷道“什麼時候你關心過我的事情了?我有沒有表哥還需你知道嗎?”陸健被抓已是事實,但是她一定要保住陸泰。
“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那麼多人?”索尼見芳兒久久不回便出來尋找,卻見一對官兵進了府裡。
眾人見是首輔索尼便讓出道來。
索尼見著芳兒略微紅腫的臉上帶著血跡,有見著她玉手被手絹包紮著,還隱隱透著點點血斑,當下問道“是誰將芳兒弄成這樣的?”看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噶布喇的身上,索尼當下喝道“還記得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噶布喇沉默不語。
阿爾吉善卻不管氣氛怎麼樣,隻想著如何讓芳兒在索尼處失寵,如何讓自己在索尼那裡得寵。因此略帶嘲諷的看了眼芳兒,然後對索尼道“爺爺,芳兒姐姐說那個欽犯的兒子是她的表哥,她想包庇他們。孫兒想我們赫舍裡家族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窮酸親戚了。”阿爾吉善等著索尼責罵芳兒,他等著看好戲。
索尼看向芳兒,正巧芳兒也看向他。一臉平靜,清澈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什麼。索尼對著官兵道“沒聽見老夫的孫女說什麼嗎?還不將人放了。”
眾人都把心提在了嗓子眼上,卻沒料到索尼卻如此說了。
芳兒心中鬆了口氣。
陸健見索尼沒有拆穿芳兒的謊言,而是順著芳兒的話,將民安給放了,心裡也同時鬆了口氣。但也想到,索府保住了民安,他就不能連累索府,因此他故作不屑,道“沒想到改名換姓進了首輔的家也逃脫不了被抓的命運,看來是天亡我陸健。”
“帶走。”
索尼一聲令道,誰敢不從。一堆官兵壓著陸健出了索府。陸泰想要喚出聲,卻在芳兒眼神的示意下硬是忍住了。
阿爾吉善見索尼如此偏袒芳兒,心裡不平,“爺爺不公,芳兒姐姐此番差點害了我們索府,您還這麼偏袒。”
索尼略一皺眉,對阿爾吉善的稱呼很是不滿意。“縱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芳兒還是你阿瑪的親生女兒,你的親姐姐,有你這麼稱呼的嗎?”看了眼噶布喇,不滿道“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如此不懂規矩。”
阿爾吉善還要辯解,卻讓噶布喇捂住了嘴。
索尼來至芳兒跟前,想要伸手撫上芳兒略腫的臉頰,卻叫芳兒避開了。
“烏蘭將阿爾吉善帶回偏苑好生看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出偏苑一步。噶布喇,一炷香之後到我書房來。清月,還不去請大夫來給芳兒看看。”索尼極為憤怒的安排好眾人。
烏蘭領著阿爾吉善回了偏苑,臨行前還擔憂似的看了下芳兒;噶布喇也一同回去了。清月則在索尼還沒將話說完的時候就跑出去請大夫了。一瞬間,原本圍著眾多人的地方就隻剩下索尼、索額圖和芳兒。
芳兒對著索尼跪下道“爺爺,芳兒惹出禍端,還請爺爺責罰。”
陸泰也跪下道“事情是因為我們父子而起的,索大人若是要責罰,就責罰民安吧。”
索額圖也在一旁道“阿瑪,這事情兒子也是知道的,請阿瑪責罰吧。”
索尼沒有理會,隻是問芳兒,“給爺爺一個理由?”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陸先生教導芳兒學識,此恩不能忘。”
索尼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一向不理會朝政的芳兒會對明史案如此關心,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他俯身扶起芳兒道“芳兒果真有情有義,不愧是爺爺的好孫女。陸健一事,自然會有人處理,你既然保下了他的兒子,稱是你的表哥,那他就不能再是陸泰,而是陸爾泰了。”索尼同樣扶起陸泰,不,現在應該是陸爾泰了,“記住,你現在是滿人。”
陸爾泰不明所以,隻是愣著點點頭。
“今後你就住在索府,我會讓索額圖教你滿人應會的東西。”
“兒子知道。”索額圖應下,也明白了索尼話中的意思。陸健是難逃一死了,保全陸爾泰是索府唯一能做的事情。
芳兒也明白了,“爺爺,我能見見先生嗎?”
索尼歎了一口氣,道“過些時候,爺爺會安排你和陸爾泰去刑部的。現在還不是時候。”看著芳兒略微紅腫的連,眼裡透著心疼,“等下好好給大夫看看,如果不行,爺爺請太皇太後賜禦醫來咱們家。”
芳兒微微一笑,扯動臉頰連帶扯痛了傷痕,“謝謝爺爺。”
是夜,棲梧齋內,芳兒端坐在梳妝台前,菱花鏡照射出她現在的樣子。胭脂水粉遮蓋不住臉頰的紅腫。她將手放置眼前,大夫說手上的疤痕會難祛除。想起今日的事情,那一刻,她真的恨阿瑪。晚膳時分,爺爺說起這事,將阿瑪好生痛罵了一番。可這些如今隻是隔靴搔癢,對於她來說,都無關緊要了。
看到鴿子飛到窗前,芳兒想起應該把陸健被抓一事告訴艾燁了。便忍痛研磨書寫了幾個字。將信箋放置鴿子的腳上,放飛而去。她怕是沒什麼臉麵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