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空隧道搭建完成前的十分鐘,戰神之都西部。
蒹葭站在天樓,緊咬著銀牙,繃緊了神經,警惕著周遭的一切風吹草動。
她身旁還有散落的染血翎羽,但神雕卻已不見了蹤影。
先前若非神雕替蒹葭擋下致命一擊,她必然已消耗了僅有一次的複活機會。
而受到重創陷入瀕死的神雕,則被傳送回了寄存空間,無法助戰。
蒹葭光滑如玉的臉頰上,赫然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從左側額頭一直劃到嘴角。連帶著她的左眼都已經瞎了,血流不止。
視野少了一半,鑽心疼痛更是不斷摧殘著她的神經,考驗著她的意誌。
鬢邊的淡金色長發沾染鮮血,濡濕後便貼在她的臉頰上。
克製!
又是令人絕望的克製!
蒹葭這種進攻能力強、生存能力弱的輪回者,足以遠程摧毀防禦極強的對手,卻最懼怕像安安那樣的殺手。
她能在兩千米開外射炸裝甲坦克。
卻也會死在身側突兀乍現的刀光之下。
“八米!我能感知到那個殺手的極限範圍是八米!”蒹葭的胸膛不住起伏著,想到先前交鋒中得出的判斷,心頭便不免一陣苦澀。
八米,太近了。
對於以敏捷見長的殺手而言,七米距離一瞬便至,足以發起極其突然淩厲的殺招,令對手難以防備。
先前便是在蒹葭有所察覺的刹那,死亡的鋒芒便已閃電般襲來,在她臉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口。甚至若非閃避與反擊及時,那一刀便能將她腦殼劈開,驚險萬分。
而就在此時。
“哧!”
蒹葭身後驀然浮現出一個黑色身影,宛如潛藏在虛空中的殺手一刀捅向前方,熾烈刀氣便如一掛黑色匹練般迸射而出。
手臂粗細的刀芒透著恐怖的死亡氣息,殺氣衝霄,令人窒息。
可蒹葭卻頭也沒有回。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哧哧哧——”
蒹葭的身軀驀然從內部被洞穿,千瘡百孔,一道道猩紅鮮血化作淩厲鋒芒,向著八方迸射。
血箭烈弓!
那黑衣殺手瞳孔急劇收縮,驀然施展寸步向後飛掠,並催動罡氣護住全身。
可蒹葭以身為弓、以血為箭的一擊,其殺傷力著實太過驚人。
殺手的護體罡氣瞬息被擊潰,即便憑借堪稱完美的身法,也隻能驚險避開致命要害。
“噗噗噗——”
鮮血飛濺,殺手渾身多處被打了個前後對穿,鮮血奔湧不息。
饒是書墨影意誌堅強至極,此刻也是痛得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隻因在危急時刻,他一心想要避開頭顱、心臟等致命要害,連命根都顧不得,被血箭穿透,兩腿間正不斷向地麵淌血……
而蒹葭的屍體則化作流光,重新凝聚出了身形。
箭在弦上,發絲飛揚。
書墨影心頭一沉,意識到局勢已然逆轉……